从这一天开始,大都不少达官显贵家门口都聚集了一帮‘要债’的人。
这些人手持杨蓁和孟泽安的和离书,递上一张‘账单’,说辞都一样:孟家老夫人给贵府送的珍宝,都是将军夫人的嫁妆,现在两人和离,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这出要债的戏码,连环上演,给大都的百姓增添了不少笑料,就连孟泽安也因此被谏官弹劾。
皇帝一直都知道孟家发生的事情,孟泽安破罐子破摔,给他夫人递和离书的时候,皇帝就在思考,杨蓁会如何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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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竟然闹出这么大阵仗。
“孟将军,你与你夫人夫妻一场,现下新欢在侧,你夫人的嫁妆,还是归还为好。”
孟泽安听出天子语气里的冷意,当即扑通跪在地上,“是,臣遵旨。”
皇帝扫了一眼下方的臣工,再次出声:“各家要是有收了孟夫人的嫁妆,也尽快归还,何至于欺负人一个弱女子!”
几个大臣嘴角一抽,欺负?弱女子?
那些给孟夫人要债的人,都是刚从牢里放出来,亦或是这大都的讼师,还有江湖中人,为了要东西,都自带铺盖卷,睡到各家府门口了。
“臣等遵旨!”
不过,这满朝文武,不敢对皇帝有怨言,也不屑于跟杨蓁一个妇人计较,这笔账算是记到了孟泽安头上。
大臣一道道灼热的目光,让孟泽如芒刺在背。
心里越发恨毒了杨蓁。
下朝之后,各位大臣匆匆回到家中,当即交代夫人和母亲,仔细清点府中财物,但凡有孟家的物什,都麻溜还回去。
……
大都,北大营。
几个穿着乞丐服的小年轻三三两两走进来,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站住!”
“当值期间,离开军营,你们是反了天了!”
几人缓缓转身,谄媚地说道:“将军,我们这不是找了生财之道,出门‘打猎’去了吗?”
来人披着厚重的铠甲,面容刚毅而深邃,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屈的肃杀之气。
“生财之道?”李乘云眼神里略带疑惑。
北大营去年才跟着皇帝从战场回来,今年北疆又战事频发,国库空虚,军饷本来就没多少。
可营里伤残兵要看病,死去将士的家眷排着队等抚恤金,还有将士的军甲那是缝缝补补又三年,武器杀猪都费劲,每一处都等着银子。
大家也是逼的没办法了,只要平时不当值,一个两个都出去挣银子了。
“将军,就是孟将军的夫人,不是和离了吗?……”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叭叭地把孟家那点事抖个底朝天。
同为武将,李乘云不是很喜欢孟泽安。
三年前,两人一同出征,撤退的时候,让一群残兵断后,还给的最差的武器。
当时,李乘云问他,是不是要让这些人,用命拖住敌人的铁蹄?
孟泽安指责他感情用事,只有保存最精锐的力量,才能与敌人一较高低。
虽然那场战事确实赢了,不过李乘云心里却不好受。
“那孟夫人现在还缺人手吗?”李乘云问道,他们什么都不多,就兄弟多,要是能挣银子,不训练几天也没事。
“缺的,我们这不是回来带兄弟们发财了吗?”
李乘云拍拍几人的肩膀,“带我也去!”
就这样,帮杨蓁要债的队伍里,加入了不少正规军。
杨蓁知道这件事后,让青姑多给他们一些银子,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李乘云?原主记忆中,这是一员猛将,最后却因为通敌叛国被斩首。
难不成是缺银子,才通敌的?
算了,还是先处理当前的事吧。
“小姐,该去老夫人那里了。”
“嗯,走吧!”
各家各府送来的东西,被老夫人拦截了不少,这几天正拿孝道压她呢。
这偌大的将军府,全靠原身的嫁妆和杨家送来的东西支撑,老夫人当家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
现在她算旧账了,知道怕了。
“夫人,老夫人正在休息,劳烦你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