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一笙越听脸越黑,上了一天班,本就身心俱疲,还要面对一个泼妇,当即一拍桌子,怒斥道:“够了,有完没完?就算我给彤彤东西,少了珍珍吗?不都是一人一份?从小到大,我在珍珍身上花的心思还少吗?
宣传部的工作,你以为轻松?向彤至少会看人眼色,珍珍会什么?她真要去宣传部工作,我就是放一颗不定时炸弹在身边!”
“再说了,你以为宣传部的同志是傻子?人家难道不知道孔艺珍是我的女儿?可为什么不选她就选彤彤,就你这猪脑子才会觉得仅仅是因为一封推荐信,才不配位,才是根本原因。”
说完,孔一笙走到书房,‘嗙’一声,把门关起来。
郑婷气的呼吸不畅,看着那扇门,感觉像是把这个家分成了两个世界。
丈夫是高高在上的书记,她只是一个围着锅炉打转的怨妇。
孔艺珍躲在房间里,透过小小的门缝,看着伤心的妈妈,对向彤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
另一边,向彤回到家,赶紧剪了一片芦荟贴在脸上,心里把孔艺珍骂得狗血淋头。
“姐姐,丑八怪,丑八怪!”
“你才丑,你是全家最丑的,略略略~”
“啊啊啊,姐姐丑!”
向彤本来心里就不舒坦,向佳的两个孩子还咋咋呼呼的,那尖锐的嗓音刺激得脑神经一抽一抽的。
“能不能别吵了,烦死!”向彤大声斥责,希望向佳出来管管。
可转头,看到大宝脸上花里胡哨的妆,手里还握着一根断了一半口红的时候,向彤彻底炸了。
“你们怎么乱动我东西?有没有一点礼貌,这又不是你们家,你们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向彤抢过自己面目全非的口红,绷不住哭了出来。
这时候,出去买菜的叶芳琴和向佳夫妇有说有笑的走进来,见状,三人的笑容戛然而止。
叶芳琴扫了眼大宝脸上画得跟猴屁股一样的口红,赶紧上前问向彤,“彤彤,怎么了?”
向彤一把推开叶芳琴,转身回屋,果然,原本整齐的屋子,跟进贼了一样。
化妆用的粉,还有擦脸油,全部打碎在了地上,床上还有脚印,鞋子也被翻得到处都是,她珍藏的书上全是涂鸦一般的鬼画符。
跟着进来叶芳琴也是呼吸一滞,“这谁干的?”
大宝和小宝很喜欢叶芳琴这个外婆,见她发火,两人抖了一下,一溜烟躲到向佳身后。
“妈,彤彤,大宝和小宝也不是故意的。”
向佳这话,彻底撕开了向彤情绪的闸口,拿起桌子上厚厚的书砸在向佳脑袋上,“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故意的?小小年纪跟强盗一样,跟那些有娘生没娘养的流氓有什么区别?”
向佳下乡这么多年,在乡下早早就结了婚,熬成了黄脸婆,可妹妹却在海市活得这般滋润,心里早就不平衡了。
就是因为早出生几年,她和妹妹的人生,竟然这般天差地别。
“彤彤,他们都还小,不懂事,你多担待一点,多少钱,我赔给你还不行吗?”向佳说道。
向彤气笑了,指了指桌子上书,“赔,这好多杂志和书都是孤本,这口红是外国货,好几十一个,还有这粉和擦脸油,都是我省吃俭用买的,自己都舍不得用,被他们弄成这样,你赔得起吗?”
最后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向佳的自尊,“向彤,我是不如你,就算你这些东西再矜贵,我砸锅卖铁也会还给你的。”
许俊楚看向佳被人欺负,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递给她,无声的支持妻子。
向佳把钱砸在向彤脸上,“不够的话,我后面会还给你的。”说完,弯腰拉着两个孩子走了出去。
向彤眼泪夺眶而出,“妈妈,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叶芳琴不明白,小时候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姐妹俩,怎么会吵成这样。
“彤彤,你姐从乡下拖家带口的回来,很不容易,你体谅一下她,乡下来的孩子确实少了几分规矩,你多教教就好了,这些东西,明天妈妈带着你去国营商店买新点好不好?”
在叶芳琴的温声细语中,向彤扑倒她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她要是考上大学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离开这个家了。
向佳抱着孩子站在门外,她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
听着妹妹大哭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妈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