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沈确背着书箱,气喘吁吁地跑回家中,看到杨蓁,眼睛都亮了。
“蓁蓁,你真的回来了?”
杨蓁点点头,“嗯嗯,回来了,快进来,我从京城给你带了礼物。”
杨蓁回来,像是给这个家注入了活泉水一样,处处透着生机。
就连虎头虎脑都开始满院子的撒欢,就差来场蹦迪了。
没一会儿,梁屠夫也带着一家人来了,见到杨蓁,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饭,沈诚和梁屠夫都喝多了。
吃过饭之后,梁禾去给沈家老宅那边的人送饭。
杨蓁这才知道,沈月当初跟着三皇子离开的时候,留下的银钱,还是招致了贼人的惦记。
她被流放没多久,半夜一群贼人便闯进了沈家,沈父被打断了腿,沈母被削了一只耳朵,砍断了一只手,沈信在县衙逃过了一劫。
沈信的妻子连夜去县衙找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和一个寡妇温存,三人一番撕扯,沈信被伤到了下身,之后便休妻了。
沈信整日借口县衙公务繁忙,很少回来,这一个多月来,都是梁禾和沈诚给沈家老两口送饭。
“蓁蓁,我和你沈叔叔商量了,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再多就没了。”
杨蓁:“娘,我明白的,要是这时候,你们不管,会被人戳脊梁骨。”
“娘就知道,一说你就明白了,我虽然是后娘,但沈确兄妹也敬重我,沈确还有走仕途,你又在太子手下做事,就算我不喜欢老宅那边的人,也不能拖你们的后腿,让人说咱们不孝。”
“辛苦你了,娘。”
“我辛苦啥,平时都是你沈叔叔送饭的,这不是他喝醉了嘛,我才来的,中午饭都是茜茜送的。”
送完饭回家的路上,杨蓁看到了稀稀落落的萤火虫,停住了脚步。
“你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萤火虫,娘还给你抓过,可没多久就死了。”
……
杨蓁想培育战马,从北戎都城带回来的良驹,全部安置在凉州,那里是天然的牧场,也是培育良驹最好的地方。
太子已经给她组建好了班底,不日就要起程去凉州。
知道杨蓁刚来就要离开,梁禾十分不舍,这两天又是帮杨蓁准备衣物,又是准备吃食,整个人都透着焦虑。
“娘,战马一事耽误不得,你们要好好保重。”
晚上的时候,杨蓁偷偷给了沈茜一千两的银票,“娘说,你想开个铺子,这是给你的本钱。”
沈茜连忙推辞,“蓁蓁,我不能要。”
“茜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拿着。”
杨蓁记得去凉州之前,沈茜还是一个馋嘴的小丫头呢,这才一年多的时间,竟然懂事得让人心疼。
“蓁蓁,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杨蓁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的什么胡话,比起你被王娥拐走,或者害死,还是我去流放吧。茜茜,我在凉州没受委屈,我会医术,又在太子麾下做事,没人敢欺负我。”
沈茜吸吸鼻子,她知道蓁蓁说的是实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很想哭。
“好好开铺子,等你铺子开到凉州的时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茜一听这话,总算是露出一点孩子气,“什么秘密?”
杨蓁神秘一笑,她被册封为郡主的事情家里人还不知道,故作神秘一笑,“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
几天之后,杨蓁带着虎头虎脑,去州城与太仆寺的人汇合,直奔凉州。
北戎数部已经成为大燕附属城池,太子优待北戎人,杨蓁到凉州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少数的北戎人在凉州做起了生意。
玎河马场的管事是太子的人,见到杨蓁来,可激动了。
“小神医,你可算来了,那些马儿不知怎么回事,好些都烂背了,管亥他们愁得抓耳挠腮的。”
杨蓁放下包裹,就去了畜圈那边。
自入夏以来,凉州就一直阴雨绵绵的,这几日又艳阳高照,像是要把人晒化一样。
杨蓁刚靠近畜圈,无数的蚊蝇便叫嚣着飞了过来。
放下药箱,杨蓁拿出一柱驱虫的香点上,蒙上面巾走到了畜圈里,马儿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杨蓁,又继续在墙上蹭背上已经发烂的溃口。
仔细检查伤口之后,杨蓁让人去准备桐油,火棘叶和丝瓜叶,她则去伙房熬煮了一大锅药汤。
管亥他们这几日已经用了不少方法,什么醋酒,药酒都用了,这些北戎马还是不见好,听说杨蓁有办法,一人拿着个小本子,就赶来了。
杨蓁一点一点教他们分析病症,随后手把手教他们将桐油涂在马背上,然后将火棘叶和丝瓜叶研磨成粉,薄薄撒在桐油上。
晚上的时候,管亥几人已经能熟练给这些马换药了。
五天后,这些马的伤口已经结痂,精神也好了不少,许是伤口长肉痒,好些马儿变得异常烦躁,杨蓁又加了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