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赶紧把礼服收拾好,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试穿过的痕迹。”
店员收拾起了那件白色的礼服,摸着那柔软有光泽的布料,此时她的心里在想“这条裙子漂亮么?确实是漂亮,哪个女孩不想要啊!但命运生来就是不公平的,我即使在这里辛辛苦苦的伺候这些所谓的有钱人一年两年,省吃俭用,到头来像这样的一条裙子都还是买不起!”看着试衣镜里穿着黑色死板工作服的自己,心里生出一股自怜的情绪。
她想起了前些日子陪着太太来店里选衣服的那个老男人,这个老男人不知从哪里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这些日子一直私下联系她,说是希望她能给个机会让他来照顾她。
想着老男人油腻的做派,她本来是觉得恶心至极,但是现在,她握起了拳头。因为一直以来不管她怎么努力,只能是被人踩在脚底,不得喘息的最底层,她也想要感受一下,感受一下戴上王冠的时刻,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这些日子听到的所有不堪入耳的话语与责备,如果身份变换,由自己说出来,应该会很爽吧。
即使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粉身碎骨“那又怎样,就是挫骨扬灰又怎样,至少像个人一样的活过!”
店长看着女孩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轻微的摇摇头。
这些年来,她的手里带过无数的新人,但是没有几个能够在这一行做的时间超过两三年的。
小主,
起初,她尝试着去劝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踏实本分,可是无法改变她们想飞上枝头的想法。
现在的她更没了立场去给这些女孩子建议。
店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尽管已经努力的去保养,但是眼角还是悄悄的刻画了一丝细小的细纹。这细纹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显眼,可是再经一段风霜岁月的滋养,它将蔓延的更加深刻。
店长已经结婚了,她嫁了一个年纪和她一样大的老公。他们是同学,老公是班里的学霸,不是一个很懂浪漫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男人的工资都不比她要高,但是她觉得这个男人踏实,所以在青春正好的年华里义无反顾的和他结了婚。
起初两个人的日子平平淡淡,可是没多久她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儿子。
她自己见识过人与人的差别,所以希望能够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给这个孩子最好的。公司允许的产假还没休完,就申请回来上班。她的老公不理解,甚至让她离开她的工作,她的老公说“你辞职吧!虽然我的工资不多,但是我们一家人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她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看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学钢琴学舞蹈,我们家儿子呢,就只能报个画画!你自己没追求没关系,我儿子不能从小就比别人差!”
听到指责,她的老公不再说话。
商城里下班时间晚,作为店长身上的责任重,业绩指标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休息时间几乎全部拿来了陪孩子,她和丈夫能够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现在儿子上了幼儿园,她才发现她和老公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危险的边缘。
每天的工作时间不管自己心情如何,不管客户怎样刁难,她都要默默承受一切,回以微笑,一句重话也不敢说。回到家还要做好一个母亲的角色,保护自己孩子幼小的心灵,她也很累啊!她也很无措!
所以,有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的选择,她会责怪丈夫的不体贴,她会埋怨丈夫的不上进,如果当初选了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是不是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呢?
但是那个守着自己破碎的自尊心的男人呢,他在这个社会与自己的家庭间,又是否是顺心顺意呢?没有人关心,哪怕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关心彼此。
即使他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到了左家举办宴会的日子,余宛之是和两个哥哥一起出发的,而钟旭川则携带着钟允珍。
相较之下,董舒扬一行人来得要略微晚了一些。
这场宴会给人一种很郑重的感觉,不像以往那些商业活动,宴会厅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每一个细微的布置在这栋有些年代感的老楼里,显得格外的有重量。
参加宴会的男宾客个个西装革履,彬彬有礼,没有往日的惬意,脸上带着一样虚伪的笑意,只是举手投足更加注意分寸。
场地里也没有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宾客。只有一对母女显得有些突出一点,因为身边围绕了很多贵妇人的缘故。
钟旭川到了会场后和一些认识的宾客打招呼,寒暄,他的老练和圆滑,掩盖了他的心不在焉。
但是他的妹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哥,你一直看门那边,是在期待宛之姐姐的出现么?”
钟旭川没说话“有问题吗?”
钟允珍笑了“没问题,我的哥哥估计以后会是一个宠妻狂魔啊!”
钟旭川瞥了女孩一眼“放心,老婆是老婆,妹妹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