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使得啊?岳父已近古稀之年,怎可上门求人?此事断断不可!”宋思儒直接否定,虽说高氏早亡,但高家和宋家的关系一向很好,就是琼嬅不往高家去的这二年,宋思儒也是常到高府探望,并没有因为续弦了韦瑾就不认这门亲戚。
“只要孩子们好,我老头子这张老脸不要也罢。”高衍叹了一声,琼嬅是他高家唯一的血脉,岂有不疼的道理?
“不可不可,断断不可!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此时绝不能劳动岳父!”宋思儒虽软弱不堪毫无报效国家之才,难能可贵的是人品不错,对老的小的都是爱护有加。
这也是多年来高衍竭力帮衬宋家的缘由,东阳王是全汴京最不起眼的一个异姓郡王,吃的不过是祖宗留下的荫封和基业,宋思儒也是生来无治国从政之才,更无上进之心,好在他对高氏极好,在高氏身死之后,对高家的这根独苗更是不错,连当初担心的继室韦瑾都是格外疼爱琼嬅,这让高衍心中很是感激,但他万万没想到,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琼嬅竟越大越纨绔,闹得现在连婆家都没有了。
“若是我高某丢掉这张老脸能换来宋高两家的名声又有何不可?何况我都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还怕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高衍大手一挥,他现在独身一人,压根不在乎自身的荣辱。
宋思儒看向坐在地上的琼嬅,他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让他给养成这样了,这琼嬅和高氏长得极像,在汴京算是数一数二的美貌,虽说没有获封郡主或者县主,但好歹是王府的嫡长女,出身家世也算不错了,可她刁蛮任性不讲理,纨绔嚣张的做派已是满城皆知,这才落得个今日被退婚的下场。
“王妃今日一早已经进宫去了,求皇后娘娘为宋家做主,且看皇后娘娘如何处置吧。”宋思儒说道。
“哦?王妃这么早便进宫了?”高衍有些许意外又颇为欣慰,“说来王妃对大丫头真是不错,我也是老怀安慰啊。”
见坐在地上的琼嬅头发也散了衣裳也脏了,高衍终是不忍,对宋思儒说道:“虽说已经开春了,但这倒春寒还是挺凉的,不如让大丫头回院换身厚衣裳再来佛堂。”
宋思儒知道高衍嘴硬心软,定是心疼这唯一的外孙女,当下也不好反驳他的面子,便叫琼嬅起来回院子去,琼嬅坐的腿都麻了,听到说可以走了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完全不顾及外祖和父亲还在,大摇大摆的走掉了,留下了一脸无奈的父亲和重重叹息的外祖。
梦华居,红绫出去备洗澡水,只留碧落一个伺候琼嬅更衣,琼嬅褪去身上脏了的衣裙,雪白无痕的肌肤裸露了出来。
“是你去高家报的信?”
“奴婢让阿顺去的。”碧落忙回道,生怕惹了姑娘不高兴。
琼嬅抬手拿了一件天青色银线绣合欢的绸裙在腰间比了比:“外祖年岁大了,以后有事不要扰他。”
碧落呆呆的应了一声,姑娘这是怎么了?说话这般轻声细语的,莫不是方才被高老大人给感动了?
这边碧落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琼嬅一转身冲着门外喊:“叫阿顺去清风楼给我买只烧鹅来,现在就去!”
得,姑娘还是大嗓门比较好。
等韦瑾回府的时候已是傍晚了,琼嬅不知道更不关心她几时回来,只在榻上嗑着瓜子看了会杂书,用过饭之后便休息了,宋思儒也没说让她继续去佛堂面壁思过她自然也不会主动露面去招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