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木工完全有能力将木头雕刻排版,用于印刷。
难的是,印刷术被朝廷控制着,没有朝廷官员批准,是不能私下有任何印刷活动的。
阿茶在晏安和南胥身边待久了,见识得多,对各种政策,即使不关心,也有所了解,”据我所知,能批准这件事的,除了礼部,就是各州的州牧或知州。”
而能批准洛海木雕印刷的,只有所属的洛州知州薛广山。
此乃难题一。
“各州的权力有限,能批下来的,也都是一些杂书的印刷权……”
杂书也是书,是书就有用,而阿茶认为的难题二是——
“没几个教书先生愿意教杂书吧。”
熟读经史典籍的文人墨客当然看不上随处可读的杂书。
闻松是愿意教,但他忙于在洛海打开局面,和诸方势力斡旋,心有余而力不足。
阿茶考虑到的,都是眼下最现实的问题。
闻松也知此事的难度,但他这次的想法很简单——做了再说。
不能印刷就先抄书。
没有人教就他先顶上。
边做边想办法。
他到底是个读书人,对私塾一事,有着超乎其他事的热情。
他不劝学,不是不想劝,是不能劝。
在许多朝不保夕的大祁人面前,劝学,只是空谈,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想。
他不强迫人学,他只给他们机会学。
不想学,和想学不能学,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