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着手分包子的时候,阿茶问:“为什么买这么多?”
“因为有钱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一个原因,让阿茶哑口无言。
闻松分完包子,打了井水,洗完手,擦拭干,才走回来,坐回原位,接着问:“你猜南胥会不会吃?”
阿茶不知道他想借此寓意什么,只能跟着他的节奏,“不会。”
“为什么?”
“他似乎挺挑剔的,你看他的熏香百年不变就知道了。”
阿茶回答完,忽然八卦起来,“我听说,他的熏香都是特制的。这样的人,肯定也是天天玉盘珍馐吧?估计看不上你的菜包。”
闻松笑笑,“我同意。”
“然后呢?你想说……?”
闻松喝了一口茶碗里的水,“我选了无垢。”
又是上文不接下文的一句话。
“皇储。”
他又说了两个字。
阿茶一惊,刚要说话,闻松便再次开口。
“虽然不知南胥的野心是辅佐还是……若他选择第二条,我们必定敌对,这自不必说。大祁千疮百孔,却不是无法复兴。既然有修复大祁这条路,我就不会选择其他的路。战争的代价太大,从废墟中起死回生的时间太长。大祁的百姓,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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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松这番话说得太直白,阿色除了惊讶,就是竖起耳朵,听周围的一切动静,避免隔墙有耳。
虽然,他的声音挺小,绝对传不出院子。
“若是选择辅佐,他一定会选昭阳。”
阿茶蓦地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暗中惊出一身冷汗。
他怎知……
闻松像是没看见她的反应一般,兀自说着,“只有昭阳单打独斗的话,她绝对达不到如今的声望。我不知她能力有多高,我只知再厉害的人,背后没有雄厚的实力支持,那也只会是是树大招风,危机重重,走不了多远。
若昭阳是个低调,韬光养晦之人,倒是能解释她为何屹立不倒了,但她不是,她的行事作风极为高调。”
闻松想起初来京城那会儿,大街小巷都能听见昭阳广纳贤才,任人唯贤的消息。
“昭阳至今,一步一步,都十分稳,没听说过出了什么差错,像是众望所归,所有人都在配合她,大力宣扬她的才能与贤德。
能做到此的,能让京城乃至整个大祁都给面子的,只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相。”
阿茶听着越来越心惊。
闻松还在继续,“南胥虽然在暗地里反抗世家束缚,但他到底是南家这一代最耀眼的存在,没道理不以家族为先。而且,要达成他的最终目的,初始之时,没有家族的力量做靠山,只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到。一只精卫怎能填海?愚公能移山,也是感动了上天,上天帮了忙。”
阿茶忍不住做了参与者,小心地问:“他最终目的是什么?”
闻松坚定的目光望向她,“《中兴十策》。”
阿茶想到了南胥的誊抄本……闻松和南胥,是知己吧。
“南家选择了昭阳,南胥也会选择昭阳。”
阿茶问:“没有别的可能?”
“南胥是个矛盾至极的人。心中的理想和作为南家子孙的责任不断拉扯着他,他能做的,只能是靠着家族强大,有机会,再摆脱家族。在此之前,他会隐忍不发。”
南胥对他的态度、和阿茶的合作、别有用心的入宫、对南家的服从,处处是矛盾。
“若没机会呢?”
“如果没有机会,他会顺从。他不是洒脱的人。外表潇洒,内心却是被层层枷锁。有些东西他放不下。譬如,对权力的野心。”
闻松说到此,忽然一笑。
所谓的枷锁和矛盾他自己也有不少。评价南胥的时候,也是在评价他自己,两人的差别,不过是源于内心枷锁的不同。
“我其实对心中的目标也是野心勃勃,可是,我从未得到过,所以放得下,没有那么多执念。而南胥,生来就拥有着比普通人多得多的权力,他得到过,放下,就难得多。”
闻松跟南胥的区别在于,闻松更纯粹,他最想要的只是心目中那个人人安居乐业的大祁,谁去完成这个目标以及他能否平步青云,相较之下,都不是那么重要。
而南胥想要的,除了复兴大祁,还有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阿茶听到此处,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水,连灌了几口,最后,像是不死心,“无垢呢?他如果没有打算想辅佐无垢,又为何答应入宫,成为她的先生?”
“他进宫的目的和打算,我推测不出,不过……”,闻松看了眼以及被油纸包好的包子。
阿茶不懂,“什么意思?”
“无垢比昭阳,如何?”
“差了一大截,可是她在学不是吗?”
“对南胥来说,太慢了,太晚了。无垢策马扬鞭也不能追上。”
“这……那你……”
闻松挑眉,“这就是包子的问题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