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童贯二次统兵北伐契丹、收复燕云故土的军事行动,全程在徽宗皇帝的掌控之中。
前不久,童贯、蔡攸回京,觐见徽宗皇帝,将首次北伐失利的责任,一股脑地推到了种师道的头上。当时,徽宗皇帝闻听童贯、蔡攸的奏报后,非常生气,将种师道本兼诸职一律免除,另行任命为原泾平庆经略府经略使,将种师道从北伐前线调离,专司西北防务。过了几日,徽宗皇帝越琢磨越不对。童贯乃北伐大军之统帅,蔡攸乃北伐大军之监军,此二人皆强势之人,诸般军机大事,怎么会被作为下属的种师道左右?对种师道,徽宗皇帝是了解的。或许,种师道对北伐契丹不太认同,但种师道干扰北伐契丹的军事行动,似乎有点不太符合实际情况。
徽宗皇帝对童贯才生了怀疑,怀疑童贯作战不力,为逃避责任,便将所有的过错,全栽赃在种师道的头上了。
故此,在童贯、蔡攸二次北伐的时候,徽宗皇帝唤来了内侍李良弼。
徽宗皇帝对李良弼道:“前番,童枢密率大军北伐契丹,收复燕云故土,因老种不予配合之故,未能如愿。此番,童枢密二次任帅,前往雄州,以收复幽燕失地。北伐契丹,收复燕云失地,乃朕之最大夙愿;朕本欲御驾前往,然朝中事多,无法分身。”
李良弼忙说道:“官家乃万尊之躯,岂可轻动?!有童枢密亲临前线,此次北伐契丹,应该无虞。”
徽宗皇帝道:“童枢密乃朕之肱骨之臣。然宋辽交战,乃朝廷要事,朕放心不下。”
李良弼道:“有蔡学士监军,定然无恙。”
徽宗摇头。
李良弼常在徽宗身边服侍,对徽宗皇帝优柔而多虑的性情多有了解,见自己说了童贯和蔡攸后,徽宗仍旧摇头,遂想到徽宗皇帝乃是对童贯、蔡攸不放心。然而、童贯是枢密使、蔡攸乃副枢密使、学士,权高位重,自己轻易表态,万一揣摸错了徽宗之意,怪罪下来,担当不起,遂未接话。
徽宗继续说道:“老种乃诚厚之人。你说说,那老种因何要阻挠北伐大事?”
据李良弼的认识,种师道绝不是自行其是之人,也不会阻挠北伐之事。此刻,徽宗如此一问,李良弼便直言答道:“官家,对老种,小的倒了解一些。小的以为,种大人断然不会阻挠北伐大事。”
“朕也是如此想的。然而,据童枢密、蔡学士禀报,老种‘天姿好杀,武断专行,不服节制,自行其是,助贼为谋,以沮圣意’朕心里也甚是疑惑。老种不是童枢密、蔡学士说的那样之人。”
至此,李良弼心里更清楚了,也确定了,徽宗皇帝的确是对童贯、蔡攸不信任。
李良弼遂跪伏于地,向徽宗皇帝扣了三个头。扣头毕,李良弼望着徽宗皇帝说道:“官家若是对北方军事不放心,小的愿随军前往,暗窃情况,随时禀报于官家。”
徽宗皇帝大喜,遂对李良弼说道:“快快起来,自家人,没那么多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