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环的瞳孔迅速放大,但又急剧收缩,眼神中的怒火仿佛在一瞬间被某种威压平息了下去。
短刀也缓缓退回袖内,在袖口处留下一道光点,倾诉着自己的不甘。
她决定退让。
陈初环明白,现在的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蒙受奇冤的威武侯的孙女,更不是初入宫门,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家千金。
现在的她,既是碧霞宫的熹妃娘娘,也是陈氏家族的家主,更是皇上的女人——毫无疑问,现在的她无论在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已经完全被那个男人所征服,且在她心里,只有自己配得上这份荣耀。
从她倾心于李承乾,并选择赌上自己的一切跟随其完成霸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此后要招招谨慎,步步小心。
因此,陈初环不得不收敛起自己曾经的性子——如同方才重新藏好袖内的锋芒一样,即使面对于梓玥的白般挑衅,也要压制住心头的怒意,至少不能在她的面前表露出来。
然而,陈家的家风一向是宁折不弯,面对于梓玥的丑恶嘴脸,一旁的两名影门族人并不能似陈初环一样冷静,纷纷快步上前,挡在陈初环的前面。
两人都是正值壮年的汉子,身形挺拔,四肢壮硕,光是站在原地,就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两人微微挺身,于梓玥便被逼得不得不后退几步,但只是稍稍楞了一下后便更换出一副怒意。
“好啊,我说这熹妃今天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见着本宫连礼都不知道行一个,原来是屋子里藏了男人!”
此话一出,两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不由得也眉头一皱——此话若是出自旁人的口中,倒还有几分道理,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无论怎么听都有一种违和感。
抛开这两个人的具体身份不谈,单说陈初环和于梓玥,她二人明明方才还在后宫门口见过,这两人也是熹妃在她眼皮子底下带进宫里的,然而此时于梓玥的言语之间似乎根本不认识两人。
另一方面,关于“屋里藏男人”的诬陷,无疑更加适合这位昭阳正宫的皇后娘娘。
然而,面对对方肆无忌惮且毫无根据的污蔑,陈初环仍然选择继续隐忍,于梓玥见其不做回应,也愈发嚣张起来,甚至越过面前两人,伸手指着陈初环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