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规矩,继承人要在家族中有一定的威望,且最好已经做出了一番成绩和事业——陈廷远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在被封为威武侯的第二天,原本扑朔迷离、丝毫不见消息的家主选拔突然开始,陈廷远也毫无悬念地被一直推举上任。
而从当时的情况来看,陈家的小辈大多都身为商贾,虽然财力雄厚,却专于算计,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惜自损三分,毫无城府可言。
寒窗耕读者,大多未取半点功名,或身居庙堂之外,就是继承了家主的位置,恐怕也无暇料理族内的事情——当然,这也有陈廷远努力避嫌,常年身为科举的主考官,却总是故意将陈家子孙的名次稍稍调后有关。
还有极小部分,虽然在家族内部混得风生水起,也参与定夺过不少族内大事,深得人心,但多数毕竟不是陈廷远的近亲,对于其为人品性,陈廷远也不甚了解,为了保险起见,其继承家主的资格还有待商榷。
算来算去,只剩下身为嫡孙女的陈廷远符合条件。
那时,陈廷远刚刚入宫不久,但已然深得皇上恩宠,况且妃子除了夜间侍寝以外,并无其它事务,无论是地位还是精力,似乎她都完美契合了成为家主的条件。
尽管陈廷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事在紧急,不容其再做拖延,万般无奈之下,家主令牌只得暂时转交到深居九重的陈初环手中。
交接之时,陈廷远再次——也是最后一次当面教诲陈初环身为家主应尽的职责与使命,其中,自然也包括那条家规。
陈初环背诵完毕,垂首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院外的鸟雀,不知道何时也停止了嘈杂,秋风扫过,外面破烂的窗纸被吹得哗楞楞作响。
陈廷远眉头紧锁,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好,记得就好。”
突然,陈廷远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
“既然如此,陈家第五代传人陈廷远,谨遵家主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