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后退一步,脸上露出计策得逞的得意之色。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前几日与臣一同在金殿之上参加殿试,后被万岁亲自封为天工阁大学士的许忠,许大人!”
李承乾闻言如梦方醒,恍然大悟——杨荣这一举荐还真是对症下药,许忠虽然是举明算科入仕,以数学见长,但本次考试为了吸纳人才,李承乾特地下诏,允许一名考生最多报名参与三科考试。
事实证明,这一举措也颇见其效,最终被录取的杨荣、张希文以及许忠,都是在三科报满,两科未中的情况下进入殿试的。
而许忠所报者,除了被录取的明算科,和未及参加的明经科以外,最后一张底牌便是卜卦科。
据许忠在雨化验饮宴的时候所言,这卜卦还算是他们的家传。
许忠祖籍辽东,其祖上乃是部落中的萨满。辽东边北地区信奉狐、黄、白、柳、灰五种仙家,而其祖上便颇有仙缘,传下了“出马”的功夫,即平日里将仙家供奉在自家的“堂口”之上,情急之时将其请出。
与传统意义上的求卦不同,仙家的能力更多倾向于问卜——前者需要研究卦理学的知识,后者则更多地依托与命理学。
用许忠自己的话说就是。
“这算卦,就像是郎中给人看病,病人说明白他的病史、病症,郎中再通过望闻问切诊断出其中的毛病,再行开药便是,他或许看的准你身患何种病症,但下的药未必有效。”
“而这出马仙,更像是站在高山之上,告诉山脚下的行人一路之上都有些什么。比如有人上山的路途中遍布荆棘,就需要备好铠甲快刀,有的人上来的路险了一些,则需要备下绳索手杖。”
当时,许忠已经喝的多了一些,话匣子也慢慢打开,正要起身再说一些关于自家出马仙的详细事宜时,御花园内忽然平地刮起一阵大风,寒风透骨,直入心脾。院内刚刚点起的火烛被瞬间吹灭,众人的酒力也顿时被减去三分。
李承乾身为君主,自然喝的少一些,此时刚刚觉得朦胧了些,但被风这么一吹,顿时清醒了过来。抬头看向下面的众人时,发现褚方等人的脸上也都流露出疑惑且不自然的表情。
特别是许忠,刚刚被酒精催得通红的脸上,此刻却近乎苍白,看不到丝毫的血色。
李承乾并没有多想,只是关切地询问道。
“许爱卿?可是身体不适否?”
再看许忠,猛地在原地打了一个冷站,而后僵硬地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
“不劳陛下费心,臣无有不适,只是身体单薄,难禁寒凉,方才狂风骤起,臣顿感头晕眼花,浑身乏力。”
许忠动作机械,说起话来也是一字一句,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与其对视,四目相对,许忠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泽。
一旁的杨荣也喝得多了一些,虽然方才的大风也令其清醒了不少,但他平日里便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