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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宁德侯府门前停着一驾马车,沈知煦慢慢朝站在大门处的沈常铮走去。
她在门前站定,看着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人,觉得很是陌生。
短短一月,沈常铮生出满头白发,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后背也挺不直,消瘦得似乎被风一吹就得倒下。
听侯府的下人说,他夜夜睡不安生,经常半夜做噩梦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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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煦并未心疼,只把这些当成是沈常铮的报应。
“真要去滁州?”沈知煦问。
“是,我已向陛下辞官。”沈常铮挤出个笑脸:“滁州是你母亲的老家,我想去那里走走,说不定哪日走不动,能死在那里也算安心。”
“我和陛下说过,宁德侯的爵位会传给卓儿,但如今卓儿年纪还小,侯府还需要你操持。”
沈知煦轻轻“嗯”了一声,不知为何心中有股子酸涩。
沈常铮笑笑:“行了,我走后你们姐弟照顾好自己,滁州与京城并不远,我有空会回来。”
他看向沈知煦,又看向旁边对他并没有多少好脸色的沈延卓,暗自叹了口气。
沈知煦与沈延卓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沈常铮的马车再也看不见才进府。
此行他只带了一个老仆,似乎孑然一身去赎罪。
“但愿他能真的悔恨……”
沈知煦说不清对沈常铮是何种感情,她曾经无比痛恨他,而今日一别,她忽然又觉得也没那么恨。
送走沈常铮后,沈知煦一个人去了姜氏的院子。
如今这里只有姜氏母女,荒凉得像无人出入的空宅。
院门上了锁,姜氏如今已经疯了个彻底。
沈知煦进门看见她抱着孩子缩在角落,正低低地唱曲儿。
见沈知煦进来她也无动于衷,仿佛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沈知煦从她手里把孩子接过来,递给外面的下人。
她又递给姜氏一杯毒酒,骗她说里面是糖水,姜氏毫不犹豫便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