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母,还有她手里的欠条。

“你,你!这些欠条是谁给你的?好啊,兄弟之间,当哥哥的没钱了,让弟弟帮衬一把,我那个好兄弟让我写了欠条不说,现在还要让我还钱?”

这话说的,不仅周母笑了,就连旁边路过看热闹的人也都笑了。

敢情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借出去的钱,难道不用还?

难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句老话,在他这儿就成了个笑话?

“这人是谁呀?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听他们说话,这人好像是周工的大哥?”

“不会吧,周工那么实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大哥?”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听说周工刚来科研所的时候,每个月都要把工资寄回老家,就连后来谈对象结婚,都是周工他爱人置办的家具和酒席!”

“啊?还有这事儿呢,那周工不就等于……”

入赘这两个字太不好听,周工现在是单位里的骨干,平时也愿意提携后辈,帮助同事,大家看热闹归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背后说周工的坏话。

“大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拿着这些欠条,回老家,跟村长把话说清楚,公婆当初走的时候,把家里的地,还有房子都给了你们,我想着你们在村里生活艰难,我们也不回老家住,哪怕公婆二老偏心,我也没有一句怨言。”

周母挡着路边看热闹的人的面,语气不急不躁地说着。

一般人受了委屈,在有机会当众控诉的时候,可能会歇斯底里,也可能会委屈哭泣,很少人能像周母这样情绪稳定的。

姜穗是吵过架的人,知道在这种环境下,想要保持平静有多难。

周母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母亲。

周母的话还在继续,“后来,哪怕屹安出生,直到长大,知章的工资都是一分不胜的寄回老家。也就是公婆二老去世之后,知章的公司才能花在我和儿子身上。”

“这些欠条,是除了知章寄给公婆他所有的工资之外,你又问我们借的钱。”

“我想,知章做儿子的,孝敬父母是应该的,可不能养活了爹娘,再养活大哥一家子,这我才逼着他,让他拿欠条回来,我才愿意给他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