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景立刻站直了身体:“我在。”
“收拾一下,辛苦啦!”裴清光笑着朝摊位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不待孟流景有所反应,便牵着萦风小跑着钻进大堂,全然不顾身后一头雾水的孟流景。
孟流景定定站在原地望着裴清光的背影,大堂里烛火点得足,整间屋子都洋溢着暖黄色的光,裴清光就在这片暖洋洋的氛围里安静地发着自己的光,像是不曾熄灭一样。
但孟流景看见了。
他看见这片光亮之下的黯淡与摇摆。
裴清光自打回了酒馆,情绪就一直不对劲,明明沮丧的像是失去全部力气似的,转头却还是笑吟吟面对一切。
或许这就是人类口中的坚强,可所谓坚强从来都是不得已,他不希望见到裴清光这副模样。
如果可以,他祈求世间风霜都扑向自己,不要侵蚀自己的爱人。
但天道不许,世道多艰,他无能为力。
……
方霄决下了值,拎着油纸包不紧不慢从街巷尽头走来,远远便看到孟流景宛如老黄牛似的一手抱着空锅,一手扛着木桌晃晃悠悠朝酒馆里钻,方霄决脚步一顿,正准备绕路到酒馆后门,忽听孟流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方霄决!”
方霄决充耳不闻,转身朝小路的方向走去。
孟流景气急败坏:“方书袋!”
方霄决脚步一顿,仿佛刚发现孟流景似的,双手将油纸包捧进怀里,迎着风雪快步跑到孟流景身边,礼貌微笑:“忙着呢?”
孟流景没好气地将桌子横在两人中间,,伸出食指和中指轻扣桌面,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看不出来吗?”
其实挺想看不出来的,方霄决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