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语看了一眼香竹,香竹俯身,对崔邈身边的孩子伸出手。香竹柔声说道:“小公子,跟奴婢去旁边玩吧。”
崔邈蹲下身子对孩子说道:“念儿,跟着姐姐去旁边玩吧。”
崔念小手抱在胸前,朝着崔邈躬身,说道:“念儿在一旁等父亲。”说完,伸手牵住了香竹伸过来的手,跟着去了旁边。
亭子中只留下叶轻语与崔邈,虽然亭子外面围着一圈侍卫,但都是背着身盯着周围,并无人注视亭子里的事情。
崔邈坐下,接过叶轻语手中的茶盏,放下,说道:“你不该来的。”
叶轻语见崔邈如此,说道:“你变了许多。”
崔邈笑笑,说道:“卸去了一切,我才真正的体会到你曾说的肆意,规矩也好,礼仪也罢,所谓的存天理,都是违背人常的,人欲才是正理。如今的我不是崔尚书,不是崔大人,更不是崔国舅,不用为康王谋算,不用为家族支撑,只做自己,做我的崔邈。”
叶轻语也察觉了崔邈身上的轻松,问道:“那天你明知道是计,为何还要赴约。”
崔邈说道:“与康王相比,宸王更适合做帝王。当初康王也曾谋算过边关军权,想要调边军入京,表面虽然听了我的劝诫,但是暗地里还是去调了边军。宸王也是有机会调边军的,但是他却是没有,与皇位相比,宸王更看重百姓,这样的人若是输了,便是南梁百姓输了,我怎能不赴约,不入你的局。”
叶轻语问道:“事到如今,康王夫妻被杀,崔家彻底败落,家产充公,你,你也成了白身,你可后悔,可怨恨我。”
崔邈说道:“后悔也好,怨恨也罢,不过都是人心贪欲罢了,在我决定入仕,崔家举家搬迁至京城,便注定了这一切。如今,我无事一身轻,倒是要去看看这天地之广,江湖之阔,若非事败,我还囚禁其中,不知自己真心想要的是什么。”
见崔邈是真的放下了,叶轻语也就不再耿耿于怀了,见崔念蹲在地上,拿着小树枝在沙地上图画,问道:“这孩子叫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