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珠从记事起,还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动怒,她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倒在地,美丽的大眼睛里,更是涌出了无数泪水。
“你现在有脸哭了,早干什么去了,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白俊杰痛斥道。
白夫人则低声说道,“你昨晚究竟去哪里了?快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一个字都不许隐瞒,要不然呢,我们也没法护住你呀。”
白秀珠吓得六神无主,当即将她昨日的所有经历,都坦白交代了一遍,也再三强调说,她和周进什么关系都没有,昨日晚上歇息时,她和身边的几个丫鬟婆子共处一室,可以把她们一齐叫进来做个见证。
“傻孩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白夫人满脸是泪,面带愁苦地说道。
白俊杰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愚蠢。她们作证有什么用,谁会相信啊?”
“哎,当年我在国子监就读,参加顺天府乡试落榜,恩师王奋吉大人安慰我,说我虽然也能硬起心肠,行杀伐果断之事,但太过于念及家族亲情,牵挂太多,适应不了官场上的阴谋算计和相互倾轧,不能通过科考做官,只能做个富贵闲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才知道,恩师所言,确实是发自肺腑。若非如此,我又岂能一念之仁,中了白秀丽那个狐媚子的毒计,陷入到如此被动的境地?”白俊杰仰天长叹道。
白秀珠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过是在周进家中借宿了一晚,身边又有丫头婆子全程跟随,有这么严重吗?
但很快,长兄白秀文的发言,打破了白秀珠的幻想,“刚才镇国公府的管家过来谈事情,说是他们家老太君重新考虑了一下,言道牛军年纪还小,婚事上虽然定下了,但婚期先不急,等过上几年再说,让我们这边稍安勿躁,等事情完全平息了再说。镇国公府为何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实在是让人纳闷得很,我看八成就是白秀丽这个贱人所为。”
“什么?”白秀珠在心中嘀咕道,“不是说好了婚事一旦说定,就立即着手筹办婚礼,年前把事情都办理完毕吗?怎么又要往后拖延几年了?”
“哼,镇国公府也太贪心了,我都答应陪嫁数万两银钱了,他们居然还不满足,还想要通过这个借口来敲诈一笔。牛继宗好歹也是世袭一等伯,怎么能趁人之危,做下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情?”白俊杰十分不满地说道。
但很快,白俊杰又改口道,“过两日,你还是再去镇国公府走一遭吧,就说道我们白家来一趟京城也不容易,既然说定了的日期,便最好不要再改动。至于陪嫁方面,我们还可以再容让一到两成。”
“是,那我明日再去办。牛军和我是同窗好友,对秀玉妹妹又一见钟情,我请他从中转圜,美言几句,应当问题不大。”白秀文答应道。
“又要多给姐姐白秀玉一笔嫁妆?”白秀珠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心间在滴血,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