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女子,元知酌一眼就认出来。
她的手碰在那女子的脸上,轻轻将她的眼睛遮了去,轻笑了声,“难怪前段日子鬼市闹得鸡犬不宁,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低垂的视线沉凉,却看不出愠色,淡淡撂了句,“楚王这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有了这幅她的这幅画像,迟尧诩大可以在朝堂上公布出来,当着群臣的面质问迟奚祉皇后真正的来历,即使达不到扳倒迟奚祉的作用,但也能为日后的人心动荡种下一颗种子。
但是迟尧诩没有这么做。
很显然,这次他变聪明了,同样,他也有求于她。
元知酌细细看着这幅画像,这是她及笄那日元禧请了异域最好的画师给她画的,画成后便挂在她的凝黛宫里,如今竟然流落到了迟尧诩的手里。
“说说你的目的。”
“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是该叫您皇后殿下,还是苻沛公主?”迟尧诩仰头慢悠悠喝了大口的杏奶茶,他占了上风,便不着急谈条件了,反倒安抚起元知酌的情绪,“不过殿下也别动怒,你我说不定还能因此结为盟友呢。”
从进门到现在,他连谦称也不用,嚣张跋扈。
元知酌始终垂着眸子,连眼风也不曾掠过他。
迟尧诩品了品醇厚的杏奶茶,忽而想到了这杏奶茶的来源,颇为好心情道:“殿下不愧是本王好皇弟心尖上的人儿,他为了搏美人一笑,连北燕的百年杏树都敢砍,大刀阔斧的就为了这一杯杏奶。”
说到后头,他还嗤笑了一声。
前朝的最后一位皇帝自缢于皇宫后面的马阳坡上,北燕建国后,找了道士过来作法,最后在那坡上种了颗杏树,当时燕帝就定下死令——这颗杏树不论开花结果都不许任何人去摘。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迟奚祉倒好,祖宗说不准摘,行啊,那就直接砍了呗。
元知酌面色淡然地将手里的画轴收起来,搁到一旁,手心捏着的白棋染了些许汗水,她藏在桌面之下的指骨收紧,她再次重复,“说清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