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子通报说来了三个祖宗的时候,教坊使就连滚带爬地跑下楼,没错,是真的连滚带爬,只为博取三祖宗一笑。
教坊司外大堂内比较安静,坐着几个喝茶的,大抵是几名换了便服的京官,倒也没有多热闹,更没有不开眼的人主动过来挑衅。
传闻中唱跳皆可的教坊乐妓们更是不见身影,只能听见内院里面传出一阵隐隐约约的丝竹声。
很清净的地方。
王镇哪里来过这种场所,也不知道如何交涉,李隆基伸手拍拍那名教坊使的肩膀,吩咐道:“饭食,酒水,乐人,最好的厢房。”
“小人明白,三位请来。”
教坊使今天亲自客串一把龟公,笑嘻嘻地领着三个人往里走,稍微往里数十步,一股馨香味扑面而来,王镇仔细嗅了嗅,闻出里面有很浓的脂粉香味。
厢房在内院很深处,位置幽静,室内宽敞,装设奢靡。
“咱左教坊司教习舞蹈,还请三位且坐,这就唤舞妓们过来。”
三人先后坐下,教坊使拍拍手,外面立刻走进来两名年轻貌美的侍女,跪坐在地上,架起茶锅,替三人煮茶汤。
王镇心里不喜茶汤,看向其中一名侍女,道:“再煮一锅水,等煮开了直接盛一碗给我。”
“为何要如此?”
李隆基看着他,好奇道:“教坊司处处都教的规矩,这儿的茶汤也是一绝,不尝尝?”
“大王说笑了,臣第一次来这种雅地,只是想那些乐妓想的有些口干舌燥了。”
李隆基当即哈哈大笑,旁边的薛崇简摇摇头,教训道:“大丈夫在世,眼睛不能老看这些女人,时间长了,拜倒在人家裙下,传出去也不好听。”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愚弟也就这点喜好,不过兄长教训的是,愚弟下次注意。”
薛崇简无奈,只得闭上嘴,把果盘抓到自己面前,自顾自地吃着,懒得再理他们。
没过片刻,外面响起喧闹声,先是教坊使在外面教训了几句,随即传来一阵女人们娇媚的笑声,紧接着,厢房的门打开,一群“莺莺燕燕”涌了进来。
如今是六月时分,她们年纪轻轻,最多不过十九。
她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襦裙带罩衣,单薄清凉,容貌也都是上等,一时间少说进来了十几个乐妓,怀中抱着乐器,各有姿势风情。
王镇也承认自己好色,看到这些女人走进来,他确实很喜欢。
本来呢,教坊女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般站成一排任人挑选,但李隆基和薛崇简的身份当前,这教坊司对他们可没任何规矩,由着他们喜欢的来就行。
坐在王镇旁边的李隆基在随意打量过后,却是脸色一沉,冷冷道:“你这是欺负咱兄弟三没来过,糊弄我们?”
教坊使脸上的笑容当即僵住。
李隆基指了指旁边已经煮开的茶水,冷冷道:“要么,把你头摁进去烫烫脸上的毛,让你清醒清醒,要么,换好的来。”
教坊使当即一边尬笑一边赔罪,转头呵斥那十几名少女几句,领着她们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