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也有食材腌了几样小咸菜,送给经常来食堂烧饭的夫子们尝尝。年轻的夫子周渔品尝过一次后说道:“这咸菜可比外头卖的好吃多了。”有了它下饭,他每日清晨能多喝一碗白粥。
他们搭伙吃饭引起了上舍乙班两位已考取童生的学生的注意,他们前年考院试的时候饿昏在考号里,因此与秀才失之交臂,打那之后,太知道吃好的重要性了。
尝过一次沈持做的菜后念念不忘,说什么“余味绕舌三日,半夜做梦还在砸吧嘴呢。”,他俩挑头同孟度说道:“不如咱们凑钱让沈持出力做饭,岂不是美事哉。”
孟度又搬出“你们是来念书的不是来吃饭的”的话拒绝了提议。
让一个来念书的学生做饭太不像话了。
学院年轻的夫子周渔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长身体的时候想吃点好的怎么了。”嫌孟度过分古板。
“再说了,读书人不吃饭啊,”他翻着白眼絮叨:“我那天还看见孟夫子你在炖肉吃呢。”
“苏学士走哪儿吃哪儿,”他喋喋不休:“走到杭州自个创制了东坡肉,你就说他是不是读书人吧。”
“难道不是因为杭州菜太难吃?”孟度不温不火地说道:“苏学士万不得已才自个儿下厨的。”
周渔恰是杭州人氏,听不得故乡被诋毁,气得和孟度文雅地骂起来,用词高深到除了他俩,别人也不怎么听得懂。
就这样两人见面就斗文,三天后孟度有些动摇,因为他比不上周渔年轻吵架时声音大嗓子还不哑:“咱们后院的地荒芜着是不好看。”
他突然觉得也不是不能种上菜。
不过这会儿已近初冬时分,没菜可种了。
断人美食路太可恨,周渔还要跟他继续吵架,孟度实在是招架不住:“好好好,你的学生你要替他说话也是应该,这样吧周夫子,你跟他说,要是明年的分班考他能考进内舍班,我就任他折腾,要是做不到,就别揽这活儿。”
周渔这才勉强满意,转头把他的话转告于沈持。
沈持:好吧。
食堂的事缓一缓,先考进内舍班是正经事。
不过过了两日,沈持不经意一扫,发现灶台前那块地给整平了,好像有人要种植什么东西似的,他颇有兴趣地看了好几眼。
“我买了一捆小葱,”孟度似是不大好意思地说道:“放在这里做菜怕蔫巴了,想着栽在土里,做饭的时候直接掐就是。”
沈持:“……”搓搓小手,那么明年开春,他可以从野地里寻找几棵紫苏栽到这里来了对吧。
心中那个欢腾啊,这就意味着他日后的鱼虾等饭能吃得有滋有味了。为了吃鱼他得先学会养鱼是不是……
不过没玉村的孩童都用竹篮子捞鱼捉虾,要是林子北边的小溪里做个漂浮网,扔进去一批小鱼苗,很快就有鱼吃了吧。
……
沈持在脑子里想了很多的好事,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但是一点儿都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能不能顺利成事,还得另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