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云梯上契丹士卒抬手握住嘴里叼着的弯刀,就要登上城墙,这名岐军士卒也不含糊,额头上青筋暴起,单手撑起抬着的擂木,拔出腰间横刀,眼中闪过一抹厉芒,直刺那名契丹士卒的脖子。
那契丹士卒连忙将手中弯刀下压格挡,这名岐军士卒却是虚晃一招,横刀顺势下落三寸,而后上挑,刀剑瞬间刺入那契丹士卒的嘴中,因为还得抬着擂木,无法继续将手中唐刀往前送,便微微转动手腕,将横刀在那契丹士卒嘴中随意一搅,便撤刀而回。
也来不及收刀归鞘,将手中横刀往脚底下一丢,连忙接替那只颤抖着即将脱力的左手托住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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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契丹士卒口中吃痛,失去平衡便向着后方倒去,慌乱之下连带着后边数名契丹士卒一同坠落云梯,再后方的契丹士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也是有些心有余悸。
“起!”
得到片刻喘息,方才那名岐军士卒咬牙厉喝一声。
其余几名岐军士卒一同发力,将擂木举过城垛,丢在那云梯之上。
“放!”
见擂木就位,立马就有岐军士卒大喊。
后方控制转轮的士卒连忙松手,任由那带着尖刺的擂木从云梯上滚下,几乎是瞬间便将一架云梯上的契丹士卒暴力清空。
“嘭”的一声,连接擂木的绳索绷紧,控制转轮的岐军士卒连忙卯足劲转动转轮,回收擂木,擂木上插上尖刺的确增强了杀伤力,却也是相应的增加了回收的难度。
索性当初柳轻薇与柳轻烟姐妹俩有考虑到回收的问题,缩短了擂木上的尖刺,不至于卡在云梯上。
不过,回收起来仍旧是费时费力,在这分秒必争的战场上,也是相当致命的缺陷。
就有几根擂木被反应迅速的契丹士卒追上,砍断了绳索,虽说擂木脱落后又撞翻了一大片契丹士卒,但到底是能收回来,准备新的擂木又要耗费不少时间。
这段时间里,就只能靠着长枪手阻拦契丹士卒登上城墙,顿时压力倍增。
城墙上的甬道当中,刘知偃急急忙忙的找到负责调控的守城细则的柳轻薇与柳轻烟姐妹俩:“南城这边的守城器具快用完了,基本就靠擂木撑着,现在怎么办?”
“先把其他城墙的守城器具调过来顶住!”
柳轻薇秀眉紧缩,略作思索后说道。
“不行,契丹大军还有一大半没动,说不定耶律尧光现在就等着我们将其他城墙上的守城器具调到南城墙来,随后好伺机从其他城门进攻!”
柳轻薇的话音刚落,柳轻烟便出声打断。
契丹军有着充足的兵力,为何只攻南城门?
无非是在耗,等耗尽南城墙上的守城器具,等他们去调集其他城墙上的守城器具,而后从其他城墙以更小的代价攻下云州城。
云州城虽是易守难攻,但在绝对的兵力劣势下,守城器具便显得尤为重要。
在缺少守城器具的情况下,不足十万守军的云州城,面对四十余万大军,无异于螳臂当车。
柳轻薇却是摇头轻叹:“守不住南城门,何谈其他城门?妹妹,你要清楚,南城门破,即云州城破!”
“这······”
张了张嘴,柳轻烟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如果不去调集守城器具,契丹军就着南城门猛攻,云州城只怕会更早被攻破。
“我现在就去调集其他城墙的守城器具来南城墙!”
情况危急,容不得耽误,刘知偃见姐妹两人的争论已然有了结果,便不再迟疑,转身便冲向岐王所在的南城楼,申请调令去了。
“嗯!”
柳轻薇朝擦身而过的刘知偃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自己的妹妹柳轻烟:“还有你别忘了,我们不是孤军作战,我们的目的不是真的要守住云州城,只是要拖住契丹军,拖住耶律尧光,还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契丹希望!”
柳轻烟闻言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想起了之前岐王所交代的事情。
虽然她们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援军,但既然岐王都在南城楼内坐镇,她们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岐王李茂贞,当今天中原最强诸侯,可不比她们贱命金贵的多?
哪会拿自己的性命来诓骗她们?
况且,她们不良人,何时畏惧过死亡?
······
刘知偃抵达南城楼,也来不及走什么禀报流程了,直接闯了进去,来到女帝案前单膝跪下,将方才柳轻薇的决定转述了一遍。
“准!”
女帝只是略作思索,便朝着刘知偃丢出了一枚鱼符。
“刘知偃领命!”
刘知偃接过鱼符,应了一声,便火急火燎的离开城楼,执行调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