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真要放虎归山?”
待石敬瑭与倾国倾城一行人走后,李存礼行至殿前中央,朝着李星云躬身行礼问道。
“若让其两虎相争,便是放虎归山又如何?”
李星云看向李存礼,反问道。
“只要耶律阿保机还活着,耶律倍与耶律尧光便只能是明争暗斗,这却是能引发一些契丹的内在矛盾,却也是将云州与岐王推上了风口浪尖,攘外必先安内,耶律倍与耶律尧光不可能不清楚这个道理!”
李存礼朗声反驳,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内。
身为李克用的义子,在晋国掌控一定实权的人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燕云十六州的重要性。
而在姜云卿的这场布局当中,以他的眼光,同样看清了云州布局的重要性。
只要云州仍在岐王掌控当中,这燕云易主便只是表象。
可一旦云州这颗钉子被拔除,那燕云十六州重新变得铁板一块,所有的布局谋划成空,燕云十六州便真成了拱手让人。
他信得过姜云卿的布局,但对于李星云,他持怀疑态度。
没办法,李星云现在虽然有所改观,有了一副天子该有的样子。
但李星云此前的稚嫩形象,仍是历历在目!
若是因为李星云的武断,导致云州布局崩盘,岐王出事。
姜云卿可能与李星云反目,却未必会杀李星云,但绝对会扒了他的皮!
于公于私,他都得劝上一劝,至少也得弄明白李星云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行。
李星云起身,似乎是坐得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随意的说道:“若耶律阿保机死了呢?”
“……”
李存礼一愣,旋即再次躬身一拜:“是我多虑了,还望殿下见谅!”
“无妨,虽然你的轻视让我很不爽,但你的提醒也是出于好意。”
李星云的声音是从那高台上传来的,但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李存礼的身旁。
轻轻的拍了拍李存礼的肩膀:“应对契丹南下,你出力颇多,待击溃契丹,夺回燕云十六州,我便去师兄那为你讨要解药,还你自由。再之后,你是否还愿意追随于我,便依你本心吧!”
说完,李星云也不再逗留,负手离开,身形时隐时现,数次突兀的消失与出现之后,便出了大殿。
李存礼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猛的转身,却见李星云已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句话,在耳边萦绕。
方才恍惚间捋平的嘴角,重新弯起一抹笑容,朝着大殿门口,躬身一拜。
“愿为殿下效死!”
……
殿外,一袭红衣的李闲从屋脊上飞身而下,落在了装叉负手而行的李星云身旁。
嘴里叼着一根参须,一把揽住李星云的脖子,吊儿郎当的含糊说道:“李星云你可以啊,三言两语就能让李存礼这样的人物收心!”
“哪里是我的几句话,是师兄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权力与信任,虽然这信任建立在他体内的毒药之上,但相应也可以全力施为,无需顾忌,说不定到时候我给他要来解药,他都未必肯服下!”
李星云露出一抹苦笑,他看似风生水起,但背后都是师兄在奔走。
不是说对此有什么不满,只是觉得师兄太过劳累了些。
似乎是看出了李星云心中所想,李闲伸手揉了揉李星云的狗头,将他的头发揉得凌乱不堪,吐掉嘴里的参须:“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嘛,若不是因为你,你师兄也未必就遇见女帝,走,喝酒去!”
说着,夹着李星云的脖子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自己会走,我自己会走!”
李星云手忙脚乱的一边挣扎,一边尽量跟上李闲的步伐。
不然,脖子扯的疼。
李闲却是不管,装作没听到似的,带着李星云朝着一处花园走去。
到最后,李星云干脆也不挣扎了,双手不施加任何力气的垂下,双脚有一步没一步的迈着,任由李闲拖着走。
没过多久,李闲便带着李星云来到一处凉亭。
地方一到,李闲也不再拖着李星云了,松开了夹着他脖子的手臂。
李星云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站起身来,却见亭中除却李闲之外,还有三人。
一白发束冠,身着水墨风格道袍的年轻道人率先朝李星云打招呼道:“李兄,许久不见!”
“张、张兄?还有张天师,你们怎么在这?”
看到张玄陵与张子凡父子,李星云确实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