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听得姜云卿澹澹的说道:「我一介草民,可受不起吴王这王侯之礼!」
「再说了,此前之事,既是已有所惩戒,便过去了,吴王又何必计较,何必轻贱自身王侯之躯,若是让外人瞧见了,岂不是要说我歧国虐杀堂堂吴王?」
「不敢,是小王所虑不周,不过小王负荆并非请罪,而是谢罪!」
吴王那略显浑浊的双眼中绽放出一抹亮光,好似即将熄灭的火堆中再次添入了薪柴。
「此话何解?」
姜云卿端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宛若神明。
吴王调整了一下身形,努力的挺直腰杆,不敢仰头直视姜云卿,却是尽量做到了目光平视:「先生早已为小王指出了明路,小王愚钝,直到前些日子方才幡然醒悟,实在有愧于先生指点,方才决定负荆谢罪!」
「哦?明路?」
姜云卿的目光微微收缩,玩味的看着吴王,似乎是疑惑,但语境却更像是考校。
「先生以晋国做局,以燕云十六州为主饵,又以龙泉宝藏为附饵请君入瓮,欲让殿下借打破契丹之势登基称帝,然先生有将整个天下一网打尽的把握,这请君入瓮,请的不只是契丹,还有我们这些诸侯,不过先生给了我们选择的机会,只是我等诸侯愚钝,未能洞悉先生良苦用心。」
吴王情绪有些激动,神情激昂,似乎钦佩于姜云卿的谋略,乃至于忘记疼痛。
「那吴王又是如何看清这些的?」
姜云卿笑着反问,却是并未否认吴王所说。
吴王神情严肃而带着一丝痛苦,一丝不苟的回答:「先生所用的乃是阳谋,可谓是堂堂正正,小王此前,乃至其余诸侯所不明白的,无非是先生那将天下一网打尽的把握从何而来,然只需弃身出局,便可窥见其中奥妙一二!」
「小王此来,便是准备弃身出局,还望先生对上饶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