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就去办。”冯保这一天几乎是足不沾地。
但是面对皇帝,就没有休息的概念。
他已经在考虑从下面提拔一位到司礼监中。
稍微为自己分担一下火力。
孟冲被安排到了凤阳去守护祖陵。
内廷中除了西宛那边的三位道士统领的修士,几乎再无阻碍。
而现如今最合适的,莫过于文书房的中官。
这些内廷自个儿培养的读书人,几乎从十几年前就换成了心学。
记录在案的修士有近千人。
朱翊钧一转身,继续则拉着焦竑谈心。
对此,焦竑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陛下,微臣不过萤草之光,何德何能啊!”
朱翊钧拍了拍焦竑的肩膀,叹了口气:“爱卿何故妄自菲薄,朕看好你啊。”
“不过,朕知道,你交涉广泛,想必一定认识不少栋梁之材吧?”
焦竑恍然大悟,陛下这是要他拉人下水。
终究还是这个身份惹的祸害。
“微臣实在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朱翊钧看着焦竑理直气壮的表示不懂,好,朕就当你真的不懂,于是直接说道:“明阳心学在南直隶十分盛行,朕,对泰州学派颇感兴趣,来者不拒。”
焦竑诧异的看着皇帝,他略一沉思:“臣知晓一人,必为陛下排忧解难。”
“何许人也?”
“李贽。”说罢,焦竑干脆闭口不言。
“嗯。去吧。”朱翊钧挥挥手,赶苍蝇一样将焦竑赶走。
李贽可是个离经叛道的大名人,甚至公开以异端自居。
朱翊钧躺在龙床下,在静谧安逸的环境中陷入沉睡。
来自至高天的协奏曲,引着朱翊钧踏入万变迷宫。
而在宫廷外。
王崇古和杨博,葛守礼坐在一起。
三人一声不吭。
王崇古正在大发脾气:“都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走火入魔!”
张四维一步踏错,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令人恼火的,就是在最后关头,人财两空。
王崇古感觉心如刀割:“我等多年以来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一朝全休。”
“孔府还有宣府的将门,必须要为此负责。否则,我定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
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
吃饭的大家一起来,紧要关头,全跑路了?
杨博气定神闲的坐在首位:“消消气,学甫。这么多年,孔府的脾性如何你还不知道,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真要敢捅上去,那王崇古就准备引颈就戮吧。
不过说些气话。
葛守礼浑不在意,这个晋党已经是离心离德。
张四维的腐化,使得杨博这个党魁显得格外无能。
王崇古收敛怒容,三个人都是老狐狸,谁也不想骗谁。
在这个地位上,比的就是谁不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