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那次,她早有预感时惟樾有如此抱负。
只是,听到他正面回应,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如今时局这样紧张,北边可从来没有承认南京政府,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登天很简单。”时惟樾说。
“登天很简单?”林清也更是一头雾水。
她觉得,时惟樾的话晦涩难懂,她听不懂。
时惟樾兀自一笑,没打算现在为她解惑。
他转回话题:“如果不愿意被同化,还想保持自己的本心,最终会变成什么?”
“什么?”
“异类。”
林清也好奇:“异类?”
他说的深奥,林清也听不懂。
她的见识跟不上他,很多东西只是略懂皮毛。
和不懂的人可以故作深奥,卖弄几句,和行家几句话的功夫就会被看穿。
她的深浅,时惟樾一清二楚。
她无需和他做表面功夫。
时惟樾说起这些,格外有耐心。
“异类不受欢迎。要么被消灭,要么被边缘化。华夏军阀割据,谁不想要权力?一旦选择和日本人合作,同化是必然趋势。
很多人和日本人合作,都自作聪明。以为能算计过他们,等事成一脚踢开,实则不然。他们狡诈的很,会先放权,让你先享受权力的快感,然后再一点点让你成为傀儡。
等到被彻底架空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早已无权无势,这就是……”
林清也率先一步:“温水煮青蛙?”
“你还会抢答了。”时惟樾哼笑一声。
他看着她,眉眼柔和许多,“对,温水煮青蛙。所以你以后要小心别人的糖衣炮弹,除了我的。”
林清也喉咙一噎,猛地咳嗽。
喉咙的米饭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
时惟樾着急起身。
椅子被他摔倒在地,发出沉重的声音。
他快步走到她旁边,顺着她的后背,将桌上的水递给她。
林清也喝了一大口水,才将喉咙的饭咽下。
一张脸涨红,早已找不到原来的白皙。
她推搡着时惟樾,喉咙沙哑的厉害:“时惟樾,你为什么要谋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