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将这个给他。”眼看着事情即将闹大,我瞬间想起了叶阳的宫牌还在身上,立即取出来递给了周重。
周重立马接了过去举向卫兵:“看清了吗?这可是王后的宫牌,还不放行。”
“这…这…”那卫兵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后同样与大王共享一国之尊,你敢不敬?”周重沉声呵斥。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士兵连连告饶:“可范大人三令五申地向卑职们嘱咐了不可乱放人出城,尤其、尤其不可放穰侯府的人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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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走。”一声娇喝突然传来。
“大长公主万安。”道道问安声响起。
我蹙起眉头,挑帘向外望去,是文楚。
“长公主恕罪,没有大王的圣旨,卑职实难从命啊。”那卫兵跪在地上叩首。
“实难从命?”文楚冷笑,从身后亲卫手中抽出一柄长剑架在卫兵项上:“你可看清楚这是何物了?”
“是、是先王所赐的护国宝剑。”卫兵颤声答道。
“父王赐剑时曾言,在不有损我大秦威名的前提下,任何违背冒犯本宫之人,本宫都可尽数斩杀。”文楚挑眉,阴狠地笑道:“你要试试吗?”
“卑职并未冒犯长公主啊。”那卫兵不停磕起头来:“并未冒犯…”
“那么本宫想带着周左更出城,你是允还是不允啊?”文楚收起笑容,眼底杀意迸现,手中的长剑已划破卫兵的脖颈,一丝鲜红流泄。
“开城门!”卫兵见状急急高呼:“放长公主出城!”
在文楚的带领下,车马终于疾行着穿过了巍巍城门。
马不停蹄地行进了几里路后,前方的轿辇停了下来。
文楚今日着了一身浅碧色的宫装,许是早起匆忙的缘故,她还未施脂粉,看起来不似往日妩媚,倒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清丽,她莲步轻移,缓缓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抱紧了怀中的魏冉,一丝异样的情绪逐渐在心中漫延,向来咄咄逼人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竟也有如此风木含悲的时候。
行至轿辇处后,周重主动避让开来,她提起裙摆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马车,像是生怕会惊扰到我怀中的人。
“这是本宫命司药局研制的解毒之物,每日一次温酒送服,记得按时给他吃下。”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我。
“多谢公主。”我没有犹豫,伸手接了过来。
“官道恐会有军队拦袭,让周重绕路走小道。”她的眼眶微红,但语气还算平静。
“是。”我轻声接道。
“投军数十载,大伤小伤不断,以后别再让他执剑了。”平静的语气破裂,有水滴开始不住地落在她的衣衫上。
“是。”忧伤弥漫,我也忍不住鼻尖一酸。
“别告诉他我来看过他,他本就烦我,会更加厌恶于我的。”文楚已然泣不成声。
“是。”除了这句‘是’,我还能对她说些什么呢。
纤细莹白的玉手探来,却在离魏冉脸颊两三寸的地方停下,文楚伸出手指,隔空描绘着他的眉眼,最后转身跳下了马车。
“起驾回宫。”内侍尖细的嗓音高呼,文楚的车马顺着来时的路,向着皇城徐徐而去。
“夫人,我们得赶路了。”周重指挥着马车行驶起来。
“绕路去趟天水峰吧。”我对周重说道,至此一别,阿冉怕是再也见不到恩师了。
“是。”
一路摇晃着到了天水峰,我落下轿辇正准备替魏冉去探访恩师时,半山上却传来了丧钟。
除了恩师,山中并无住户。
那钟声一下接着一下,直敲得人神魂分离。
“走吧周将军,斯人已逝,这咸阳于他而言,已再无牵挂了。”泪水和着苦笑,悲喜已无分别。
“夫人不必再唤属下将军,周重从此也非军中之人了。”周重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