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回望着我,接着轻轻地敛眉朝我吻了过来。
“唔…”我大惊,伸手想要推他,却被他紧紧捉住了双手。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口唇漫延至心间,他的吻既霸道又温柔,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被他吻的晕头转向、气力尽失,只得柔柔的挂在他身上,才勉强能够站稳,直到耳畔传来了他促狭的笑意,我才大梦方醒般的推开了他。
“这个证明够吗?”他上前一步,回味无穷的轻抚着我的嘴唇。
“你个武夫粗人登徒子!”我抬腿猛踹了他一脚,然后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出了门外。
再度将门紧锁时,我狂跳的心也还颤动不已。
我刚刚、竟然和魏冉做了那种亲密的事!究竟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我着急忙慌的藏进被褥里,使劲拍了拍发烫的脸。
第二日晨起时,我望着铜镜中红肿的嘴唇,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这嘴,这两日真是遭老罪了。
一时的鬼迷心窍,并不足以证明什么,该做的事,还是得一刻不停的去做。我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再度来到了魏冉院中。
那厮正坐在屋中,伏在案前批阅着竹简,我叩了叩门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将画筒放在了他的桌案边。
“你昨日承诺过我的,看过这画帛之后,无论我是否选择离去,你都会答应的,希望穰侯,说到做到。”我率先开了口。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他笔下一顿,停了下来。
“我必须立刻搬出侯府。”我稳了稳气息,认真说道。
笔尖的墨色滴下,竹简上密密的文字,顷刻间便被渲染成乌黑一片。
“好。”他卷起作废的竹简,站起身来:“华容县主的宅邸已修缮完毕,明日,你便可如愿迁出侯府了。”
他说完,再也不看我一眼,便大步向着院外走去了。我望着他决然亦然的背影,还未说出口的话、已如鲠在喉。
我不知道这突然而至的心酸与委屈、是从何而来,可双眼就是不受控制的漫起了水雾,钝痛的心,久久也缓不过劲来。
小主,
搬离侯府的那一日,白起、周重和无悔,还有赵大哥一家,都到我的府中,为我办起了乔迁的喜宴,唯有魏冉、不见身影。
酒宴正酣时,却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范大人,你怎么来了?”周重见范雎到来,立即起身寒暄道。
“周将军安好,在下是来恭贺华容县主乔迁之喜的,县主,这是范某的贺礼。”范雎意味不明的笑着,将一方锦盒递给了我。
“多谢范大人。”我欠身行了一礼后,收下了他的贺礼,即便知道他居心不良,也断不能在人前拂了他的好意。
“我竟不知范大人何时,与媛儿这般熟识了?”白起行至我面前,将我挡在身后,防备的说道。
自从我提醒了叔白要小心范雎以后,他就总对范雎的出现,有着莫名的抵触,一时间我竟分不清楚、是否正是因为我的出现,才造成了他们矛盾的日益激化。
“武安君安好,范某向来热衷于结交能人异士,华容县主为我大秦东进做出了不少贡献,在下当然要不请自来的、参加她的筵席了。”范雎笑着俯身,有理有据的说道。
“叔白,来者即是客,请范大人就坐。”我打断了白起还欲说出口的话,对着范雎恭请道。
“多谢华容县主。”范雎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微微颔首。
一顿晚宴、吃的是各怀心思,酒过三巡后,终于送走了所有宾客。
我疲惫的来到新房中,却觉得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陌生,竟还有些怀念起,在侯府的那间小屋了。
一夜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踏实,大抵是突然,添了认床的毛病了吧。
反正也睡不着,我便索性披衣起身,拆起了众人送我的贺礼,也唯有这些金银钱财之物,才能让我高兴一些了。
谁知拆完范雎的礼品后,我的心、又重重地跌入了深渊。
只见那方锦盒中躺着的,赫然是阿稷从前、被我拒收了的赤玉玛瑙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