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穿戴整齐后,我又随手将湿漉漉的长发挽了个简单的髻,便怒气冲冲的向着他大步流星的走去,指着他的鼻子怒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都看见什么了!”
“本侯什么也没看见。”魏冉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平静的说道。
“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吗?”我有些不太相信的反问着,明明刚才听到了他捉弄般的笑声。
“那好吧,什么都看见了。”
“啊啊啊啊!闭嘴!”我只感觉天旋地转般的羞愤,大声的斥责着他。
“那你究竟要本侯如何说才满意?”他扶着额头无奈的问我。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只恨不得先将他戳瞎,再把他毒哑。
“今晚的事,你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我略带了点威胁的意味瞪着他。
“否则如何?”他不屑一顾的问道。
我被他一噎,否了半天也没否出来,以我目前的能力,好像确实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否则我诅咒你,诅咒你孤寡一生!”我抓耳挠腮的想出了这么个借口。
他听完我的话沉默了下来,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看见他脸色骤变,神情冷峻中带着愤怒,气氛刹那间凝结起来。
糟了,又踩着他尾巴了?不是他自己对白起说的不敢再走近任何人,怕给别人带来伤害的吗?我不过随口拿这个唬唬他,用得着这样动怒吗?
他冷眼直盯着我,迈开双脚一步一顿的朝着我缓缓走来,我被他威严的气势瞬间吓得有些懵了,连后退都忘记了。
“你…干嘛?”我惴惴不安的问他。
月光照的他脸色异常白皙,浓密的剑眉紧蹙着,他毫不怜惜地一把擒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狠狠的扯向他,我撞在他的胸膛上,用手奋力地撑着他胸口,以防他再度靠近。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本侯就将你捆了,扔在这郊外喂野狼。”他对着我的耳朵,语气森森的威胁着。
我目瞪口呆的缓缓看向他,他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有些怂了,他是做的出来这种事的,即便不会真的让野狼吃了我,捆了在这空无一人的草地里扔上一夜,也足够我喝一壶的了。
“对、对不起。”我吞了吞唾沫,踌躇着开口跟他认错,面子算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收回刚才的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本侯将来的日子多么重要,你随口就要诅咒本侯,本侯不接受你的道歉。”他不依不饶的继续捉着我的手腕,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被看光了不说,还要被敲诈。
“本侯来日若真的孤寡一生,你也别妄想能和谁双宿双飞,你得陪着本侯一起,孤独寂寞的了此残生。”他甩开我的手,甩了我一个趔趄。
我当他是要怎样勒索我呢,原来是存了这么个心思,反正姐也没有再二次开花的打算,本身也是要一个人过完余生的。
“行行行,我奉陪到底行了吧,你讨不着夫人我就嫁不出去,满意了吗?”我搓了搓被他捏疼的手腕,不耐烦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儿。
“还算满意。”他看我吃瘪,勾唇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就知道你没安心。”我边说便要回营帐,再不想看他一眼。
“回来。”
“又怎么了!”
“等等无悔。”他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一个小火堆。
我眯着眼睛仔细地瞧了瞧,只见夜色中生起了一方火堆,隐隐可见一个孩童模样的身影正对着火堆磕头、插旗、敬酒,口中还不停的喃喃自语说着些什么。
这是在祭奠亡魂?
一阵冷风吹来,我长发本就未干,正湿答答的贴在脖子上,这下更是冻的我一个哆嗦,加之心中恐惧,我不由地颤颤巍巍的向魏冉靠了靠。
这厮低头瞥我一眼,鄙弃的说道:“无悔的父兄战死沙场,尸骨无存,连坟冢也未立下,只能在每年的忌日时随处祭奠。”
“他们都是以身殉国的忠魂,你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