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躺在榻上时,我久久的无法合眼,身旁的云月,已传来均匀平缓的呼吸,我起身看了看她,担心她压着伤口。
披衣伫立在窗口思绪纷纷。
今夜如此凶险,若不是云月替我挡了一剑,我恐怕已没命站在这里。
恐惧和内疚袭卷我的心,即便我时刻约束着自己,要沉着冷静,可我终究是一个、身处过和平年代的灵魂,在这种稍不注意就会殒命的时代,如何能不怕?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我好想我的外婆,好想我的父母,好想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
人在失意无助时,总会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泪眼婆娑中,想起阿稷温笑晏晏的脸,他怎么还不回来?他说过只在行宫处待十日的,现在早已过了期限,却为何还不归来?并且毫无半点消息可言。
我多么想念他宽阔温暖的怀抱,哪怕只给我一点力量也好。
一夜未眠,第二日早早的让青禾请了医师,来替云月诊治。
女医恭敬的向我行了一礼,我连忙施以回礼。
“姑姑不必多礼,快替这丫头看看伤势。”我说道。
“是。”医师回答后,连忙放下肩上挎着的药箱,拆开云月手臂上的布条。
我以为上了药休息一夜,伤口应该会有所好转,却不料刚一拆开布条、便血流不止,红肿的伤口不但没有丝毫消减,却反倒隐隐发黑。
布条拉扯着皮肉,不禁让云月低声痛呼,我双手附上云月的肩,轻轻安抚着她。
“姑姑,昨夜便已上了止血的药,为何不但没有一丝效果,看着还更为严重了?”我急急问道。
“回姑娘,这伤口发黑,似是中毒了。”
田子义这混蛋!剑上竟淬了毒!
“这毒姑姑能解吗?”
“解倒是能解,只是不知这毒用了何种引子,对症下药方能病除,盲目解毒、恐怕会适得其反。”医师面露难色的说道。
“青禾,你好生招待姑姑看顾着云月,我去去就回。”我想了想对青禾说道。
又转身对着医师施了一礼:“劳请姑姑在此处等待片刻。”
“是。”
“姑娘要去哪里?”云月执了我的手问道。
“放心,我很快便回来。”我回拍了拍云月的手,大步出了门。
素萝正站在院门处,忐忑不安的看着我,手里拿着收拾好的包袱。
“走吧。”我经过她身边时未作停留,冷冷的说了一句继续向前。
“是。”她应了一声也快步追上了我。
我远远的便看见麒麟台外,魏冉正带着周重准备离开,情急中大声喊道:“侯爷留步!”
魏冉听闻我的声音,停顿几秒后,散漫的转过身来,我则小跑着向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