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那日作画后,又过去半月之久了。
我清楚地知道这种任人宰割的状态非常不妙,然而我无计可施。
逃是逃不掉的,又能往哪里逃,在这种高压下我居然开始有些玩味了。
无论这位将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若是危害到我的性命,我定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虽然我现在好像没什么资本说这话,但我已经痛苦地死过一次了,不愿意再拿生命作赌注,并且隐隐中,我仿佛抓住了一个点,大概知道他为何将我带回将军府了。
这日夜晚,这位卖药的将军终于想起我了。
“姑娘,见了将军一定记得行礼,万不可直视将军,将军说话时…”云月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可前面领路的老妈妈并不愿意听她的唠叨。
老妈妈步伐稳健而快速,昏黄的烛火拿在她手里隐隐绰绰,似是快要熄灭。
“好了云月,我都记住了,放心吧。”我边跟着老妈妈边宽慰着她。
“姑娘…”云月依旧满脸担忧,这让我的心里不禁生出了些温暖与勇气。
“到了姑娘,前面便是将军的书房,老婆子和小丫头是不能进去的,您自己去叩门吧。”老妈妈将烛火递给我,拉住了还欲跟来的云月。
我接过烛火,给了云月一个眼神,便向将军的书房走去。
这是座独立木楼,四周都是山石,非常隐密。
现下这里把守的护卫,虽然我看不见,但想必是不会少的,那书房透出的光线异常惨淡,我真的很不想进去。
“咚咚。”我抬手扣了门。
“进。”浑厚的声音传来。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说是书房,却没有几本书简,整个屋子都是空荡荡的,屋子中间的矮桌边跪坐着一人,正是那日带我回来的将军。
“将军。”我冲着他行了礼。
“坐吧。”他抬手指了指矮桌边的布垫。
我走过去将烛火放在桌上,跪坐在他对面,直视着他。
“齐媛姑娘,下人们带你过来时,可曾说过不能直视本将军?”
“自然是说了。”
“那看来姑娘是不怕本将军了。”
“齐媛不知,有求于人,竟是这样的口吻。”
困扰我月余的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我深深地明白,若在此刻退缩了,那就只能由着他搓圆捏扁,没有丝毫可以谈判的余地了。
他在一瞬间的惊讶后,反倒肆无忌惮的笑了:“姑娘这样聪明,我却不知选择姑娘是对是错了。”
“可是将军,你也没得选择不是吗?”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说说吧,你是如何知晓本将军用意的?”
“齐媛不过一介布衣,连温饱都成问题,承蒙将军收留,虽困我于院中,却妥善安置,不仅将公主不愿联姻的消息透露于我,还遣画师为我作画,今夜又能在此处与将军密谈,饶是齐媛再愚笨,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可愿替本将军做好这件事?”他语气中带着威胁。
“愿意,但我有个条件。”是时候了,我心里想着,一定要榨他二两油出来。
“姑娘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就看将军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再度找到与公主长相相似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