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祺见一张张黄麻纸被他裁剪折叠成小玩意,不禁拍案怒斥:“你是何人,胆敢在这里弄些旁门左道的小把戏,绿野堂可不是你哗众取宠的地方。”
“这个叫做回旋纸飞机,不是什么旁门左道,只是你没见过而已。”
雨轻完全不在意,把纸飞机随便扔出去,它又飞了回来,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陈祺勃然大怒:“真是放肆,还不快把他赶出去!”
夏侯殊忙道:“陈兄,莫要生气,逸民先生正是她的叔叔,况且她还年幼,喜欢弄些小玩意也属正常。”
陈祺冷哼一声:“原来是逸民先生对子侄管教不严,如此不懂礼法,真是丢尽裴家颜面。”
“我想许兄举办的园会本是大家聚在一起坐享一片自由时光,随性随意,放飞自我,就同当年的竹林之游一样,他们对酒当歌吟诗作赋,尽兴时或袒胸露背或脱帽弃帻,山公饮酒至八斗方醉,阮步兵连醉六十日不醒,王司徒年少时也常与他们一起酣饮,敢问陈兄,他们可是懂礼法之人?”
这一问甚是刁钻,王戎官至司徒,位列三公,在朝中德高望重,阮籍才华横溢,诗作驰名于世,陈祺作为晚辈岂可对他们妄加评论?
“你怎么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雨轻振振有词:“我自然不敢和他们比,但是你还没资格评论我的六叔,裴氏一门也不会因我的一次率性而为颜面扫地。”
一人冷冷笑道:“真是强词夺理!”
雨轻睨了他一眼,“昌氏不过泰山贼寇之流,也配在此叫嚣?”
身材魁梧的男子叫昌奕,其祖上昌豨原为泰山群寇之一,也算是地方上的豪强,吕布被杀后投降曹操,拜东海太守,数次叛曹,终被亲友于禁所杀。
却见昌奕把酒壶摔在桌上,厉声道:“大胆狂徒!”
雨轻嗤笑道:“昌豨自恃其才略过于臧霸,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而今你又投于何人门下,竟不惧你们昌氏一贯的反复无常?”
昌奕气愤填膺欲拔剑,却被身旁之人按住,那人不禁笑道:“区区一个裴家的养女,气焰倒是不小,以为自己建了一个怡园,专供洛阳豪门子弟吃喝玩乐,这样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岂不可笑?”
此人名种固,祖上种皓是东汉时期的名臣,官至司徒,其子种拂也官至司空,进一步扩大了种氏的影响力,因种辑参与了谋杀董卓以及衣带诏事件,种氏家族就此沉寂,后人很少再踏入仕途,种整擅长音律,曾与荀勖交流见解,种固正是种整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