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摇摇头,走至书案前,拿起那本《王舍人碑》拓本,坐到一边去了。
郗遐继续问道:“为何不愿?”
雨轻头也没抬地说道:“你与应渭并不相熟,不过是因为和忱暂住在这里,眼下他和鞠垚还未苏醒过来,我们又何必搬来凑这个热闹?”
郗遐道:“吴房地界多流寇盗贼,我想——”
“我看你带的随从也没几个,只能护得了自己的周全。”
周思成站于门口,笑道:“与其费工夫制香,还不如沏一壶好茶,香气更纯粹些。”
郗遐见他又出现在此,心中顿时不快,放下琵琶,嘲讽道:“这里是应宅,不是陆府,吃饱喝足还不回去,难道你想在此留宿?”
周思成大步走进来,呵呵笑道:“请吃饭的人不是你,桂花鸡也不是你郗家养的,这白吃白喝的人到底是谁?”
雨轻合上拓本,抬头笑道:“和忱与鞠垚还未苏醒,周思成懂些药理,不如留他在这里。”
郗遐轻笑道:“我这里不需要碍手碍脚的人。”
周思成却道:“薄纶有个学生名叫公沙修,近日来过薄家。”
郗遐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薄家那个粗使婆子告诉我的。”
郗遐笑道:“能从一个又聋又哑的仆妇口中打探到消息,我倒是小瞧了你。”
周思成看向雨轻,笑道:“还是由你来解释比较好,毕竟我只是个帮忙的人。”说罢转身走开。
“粗使婆子不识字,但认的清画像,我烦请桓兄帮我寻找薄家旧仆,并一一画出薄纶学生的画像,想找出设局之人也就不难了。”
雨轻言语中愈发自信,郗遐却敛容道:“你找到的未必就是真正的答案,而那个婆子怕是活不久了。”
雨轻微微一怔,郗遐已然走至门口,又回头道:“桓宣,能否陪我去一个地方?”
“为何?”
“独自去那里未免太无聊,到了那里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脾性,彼此熟悉一下又何尝不可?”
雨轻起身道:“我特意让人给你准备宵夜,可你偏偏话说一半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