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遐把那玉尺放回书案上,又瞥见竹简下面压着几张左伯纸,他抽出一张,看后摇头笑道:“这字写得没有丝毫活气,多半是他的某个学生所写。”
周思成也拿过来瞧了瞧,心中暗想:此内容是临摹的汉隶《曹全碑》,看来薄纶很喜欢收藏石刻拓本。”
雨轻在插屏前来回踱了几步,站定后又环视一周,喃喃自语道:“这里看着不够明亮。”
屋外藤蔓围绕,遮挡住不少阳光,并且屋子过于宽敞,未免显得空旷,很多地方阳光也照射不到,雨轻便从方包里取出一面神兽镜,走至窗下,利用镜面反射,将一束阳光反射进屋内,又不断转换镜面角度,想要照到每个角落。
不知不觉,郗遐已经走到雨轻身边,夺过那面神兽镜,用光一照镜面就会在墙面上反射出镜背的花纹,看起来像镜子能透光一样,工艺异常精湛。
“光可鉴人还可透射,这应该不是洛阳造的铜镜,或许是吴镜。”
雨轻神色微变:“现在恐怕不是讨论铜镜出处的时候,你不觉得这草庐整体看起来有些奇怪?”
郗遐一边摆弄着铜镜,一边笑问:“哪里奇怪?”
雨轻认真而严肃的解释道:“凡书斋不可太宽敞,屋大则伤目力,宜明朗、清静,可这里又大又空,实在不符合薄纶的隐士风格,还有养鱼的盆缸应置于向阳过风之地,比如临窗的位置,而不是放在避光的角落,如此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知,这只能说明屋内的东西被人移动过。”
“雨轻,你还真是观察入微,总能从细节中看出破绽,不过——”
这时周思成朝书架那边走去,恰好一道光从墙的那边折射过来,在书橱前面隐约有一根细微的暗线,郗遐立刻叫道:“别再往前走。”
不料一张蜘蛛网被风吹落,周思成躲避时正好碰到了那条暗线,郗遐疾步如风,瞬间将他拉至一边,没有任何暗器出现,屋内却是一片沉寂。
周思成面露惊色:“发生了何事?”
“难道不是机关?”
郗遐对此十分诧异,雨轻怀里的大白突然变得烦躁不安,更有些惊惶失措,雨轻脑海中想到了什么,对郗遐道:“不好,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