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嵇蕃做门客,后又去山阳,这些事多多少少都与我有些关系,所以他的死,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你究竟是何人?”
“嵇府有个乐人名叫龚元量,他是皮康生前挚友,皮康为何去山阳,或许他能知晓一二。”
“我哥哥就是你安排进嵇府的,对不对?”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望向那昏暗的天空,自语道:“这座宅子送给你了,就当作我的见面礼,霍读很喜欢《兄弟》这首曲子,因为他跟你很类似,有三个哥哥,也被人杀害,有机会你们可以坐下来一起聊聊。”
皮既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并无好感,冷哼一声道:“这份厚礼我可不敢收,没想到你这人跟嵇荡同样可笑,以为花几个钱就能摆平一切,我虽出身微寒,但也明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无论什么,总得付出代价。”
那人却笑道:“看来你已经选择相信她,她在那些高门权贵眼中是与众不同,无论她多么痛多么难都不会放弃,还想着改变那些世家子弟的想法,对他们怀有期待,我想天底下最傻的人就是她了。”
“我哥哥就是被你利用,所以死得不明不白,而今你又想小施恩惠收买人心,实话告诉你,陆玩已经查出阮闳的真正死因,想来杀害我哥哥的凶手也快要浮出水面了。”
“阮闳和皮康士庶有别,对陆玩而言,只要破解了连环新娘遇害案,他便会离开谯国前往汝南,因为这些旧案并不是陆云巡视豫州的重点。”
他不羁一笑,喝了口酒,然后把酒葫芦掷给皮既,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今日所言,但是我从来不会利用人心,你的哥哥也不该被人看轻,你如此糊涂,倒不如喝醉后倒头大睡,明日兴许会清醒些。”
皮既接过酒葫芦微微愣了一下,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嵇山南麓,嵇康被杀后就葬于此处,嵇蕃时常过来祭拜他的叔叔,并派人看守坟墓。
嵇蕃在铚县城北郊有一别院,后面栽满了竹子,隐秘而僻静。
嵇蕃连夜赶回铚县,是因为一位故友到访。
“胡允时返回临淄途径谯县,特意去拜访了薛兹,随后就离开了谯国,长卿兄这步棋走的高明。”
“近来陆玩的人一直在盯视薛府的动静,薛兹怕被拖下水,才不愿与我们合作,只要陆玩揭开嵇康之死背后的秘密,薛兹就无路可退了,到时候只能听命于王爷,胡允时只是好心提醒他而已,他若还一心指望身在洛阳的王司徒顾念旧情帮他渡过难关,那么我们也无能为力。”
“账本上还记着薛家一笔,我料薛兹这回不得不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