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辩在菜园子里摘葫芦,已经盛了两筐子,像这样撸起袖子亲自摘菜,他也是头一回。刘洋眼疾不严重时,都是早上来小菜园摘菜,虽然不多,但是很满足。
梁实和刘洋、刘陟叔侄常有来往,梁辩是代替父亲前来看望刘县令,顺便打探留客小店案子的进展。
刘洋又在旁絮叨起来:“天冷了,再不摘下来,就该把葫芦冻坏了,要带着秧摘,带秧好,等新任县令来了,只怕这菜园子就没了,种那些花花草草有什么用,中看不中吃。”
梁辩扭头笑道:“刘县令,我帮你摘了这么多的菜,你能分给我一些吗?”
刘洋笑着点点头:“自己采摘,吃起来才更香。”
这时,一名小厮走上前禀道:“老爷,余县丞和谈主簿来了。”
刘洋摆了摆手,说道:“我眼睛看不清了,衙门里的事已经管不了了,你告诉余县丞,让他自己定夺。”
那小厮神色为难地道:“老爷,余县丞是来向您汇报留客小店的案子,请您定夺。”
梁辩停下手中的忙碌,侍役端盆盥手,然后走到刘洋身旁,笑道:“刘县令,想来是这件案子有些棘手,他不敢定夺。”
刘洋摇了摇头,又坐回胡床上,梁辩示意小厮把余县丞和谈主簿请来这里。
没过一会,余齐民就一脸愁容的走过来,谈主簿跟在他身后。
“县尊,候雁刚才在狱中向卑职道出实情,是嵇荡指使他杀害冯延龄灭口,他一再改口,卑职也是晕头转向,难以断案,还请县尊定夺。”
梁辩笑道:“余县丞是不是被吓得晕头转向?”
余齐民讪讪说道:“是卑职愚钝。”
刘洋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既然嵇荡被人指证指使杀人,那就请他来县衙一趟吧。”
谈主簿谨慎的问了一句:“县尊,这件事要不要先向贺内史禀告?”
梁辩敛容道:“案子还没有审理清楚,贺内史是不会想听这些的。”
刘洋望着天边漂浮的云朵,视线很模糊,看不清那群南飞的大雁,不禁令他黯然神伤。
临近天黑,嵇府门外来了一队带刀捕快,为首那人正是县尉朱敬参,只见他翻身下马,不理门房,直接进入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