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梁辩走进亭中,笑道:“你想的倒是很周到。”
陆玩放下茶杯,问道:“文明兄,留客小店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辩随意坐下来,沉声道:“都是嵇兄的小厮惹的祸,嵇兄这次恐怕有麻烦了。”
梁辩派人去县衙打听了一下,候雁已经道出了实情,
原来冯延龄知道甘氏生前与嵇荡私通,在甘氏出嫁前一个月,还与嵇荡去城南报恩寺幽会,报恩寺香火不旺,寺内有位年过七旬的住持,名唤枯渡法师,还有七八个僧人,那日嵇荡与一位轻纱遮面的女郎进入寺内,碰巧被冯延龄的帮闲朋友看到,尾随在他们身后,发现那名女郎却是甘氏,冯延龄就借甘氏之死找嵇荡要钱,嵇荡只好吩咐候雁去留客小店给冯延龄送封口费。
候雁一开始并不承认是自己杀了冯延龄,审到最后他才招认,全因他一时贪财,才将冯延龄毒害。
夏侯殊脸色沉了下来:“嵇荡行事真是荒唐。”
王祷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梁辩继续说道:“余县丞并未在县衙大堂审理,多半是碍于嵇家的关系,不敢轻易得罪,这件案子尚有一些疑点,余县丞便先将候雁收监入狱,来日再审。”
陆玩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余县丞有清廉正直的名声,对此案会秉公处理的。”
雨轻却道:“明日你要去看望刘县令,听说他视力不太好,我这里正好有一个水晶石放大镜,你代我送给刘县令吧。”
夜色深沉,武辽正在陆玩的厢房内研究那块碧玉竹节式砚台,陆玩则在临摹韦诞的字帖。
武辽自语道:“这砚台背面的书法龙拏虎攫,剑拔弩张,跟我师父属同一个流派,兼通张伯英和邯郸淳之法,这一方竹节砚台制作的时间大概是曹魏时期,作此铭文之人应该也是曹魏时期的人物,表达的是对故人的思念之情,只是没有落款。”
绿毛龟在桌上爬来爬去,武辽放下那砚台,却发现绿毛龟快要从书桌上掉下去,他慌忙伸手想要抓住它,陆玩拿笔杆轻轻点了一下它探出来的脑袋,它立马缩回龟壳里,不再前行。
武辽却不小心把打翻了茶杯,砚台被茶水浸湿了,武辽从陆玩手里接过自己的绿毛龟,笑道:“刚才光顾着看砚台,把它都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