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蒯错和步布并肩走过来,蒯错笑道:“我方才站在楼上远远的就望见这座玻璃花房,在夜里看上去,温暖的灯光,如繁星点点,真是缥缈美仑。”
蒯错早已搬出了裴府,只因今日裴肃过生辰,他和步布就过来给裴肃祝寿,热闹了一天,裴肃又留他们住在裴府,蒯错这才带着步布来任家参观这座花房。
任远听到他们的声音,就放下了毛笔,对姜久道:“父亲若是问起梁国那边的事情,你如实回禀就是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姜久点点头,转身走出花房,蒯错和步布已经走了进来,步布环视四周,铜质花架上全都是名贵兰花,房内陈设着一张长书案,上面摆放着一些精致小玩意,有琥珀侍女摆件、蝶恋花玉雕摆件等,还有一对黄花梨椅子,竹茶几旁放着一个月牙凳,雨轻每回进花房都会坐在这个月牙凳上,摆弄着任远给她买来的各种小玩意,比如竹秋千、如意桶、小水车、瓷娃娃等。
步布看到一只白釉兔子,造型圆润,低眉顺耳,很是乖萌,盈手一握,不禁笑道:“这座花房的主人应该是另有其人吧?”
不管是谁走进这座花房,都能感觉出这座花房真正的主人是位女郎。
蒯错瞥见案上的一纸行书娟秀清新,便拿起来轻声念道:“种花满西园,花发青楼道,花下一禾生,去之为恶草。这首《公子家》可不像是任兄所写。”
任远笑道:“逸少先生明日会在怡园举办聚会,圆桌会议最初就是在那里成立的,我想蒯兄和步兄在裴府也已经听说了。”
蒯错把那张纸放回书案上,然后伸手碰了一下兰叶,半开玩笑道:“雨轻做生意真是太精明了,她离开洛阳前还催着我和步兄办年卡,我们还没有去过怡园,也不知道里面好不好,就稀里糊涂的花了好大一笔钱,若是明日去了那里让我失望了,我可要找她退卡的。”
任远含笑解释道:“照雨轻所说,怡园就是美的一塌糊涂,也贵的一塌糊涂,但绝不会让顾客失望的。”
蒯错定定地望着他,良久,才慢慢说道:“但愿如此,士衡先生恐怕是不会去了,偏偏出了这样的事。”
任远不接言,也是定定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