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轻轻一笑:“我怎么可能让你死的这么便宜?”
当吉子行望见狱卒把一名浑身血肉模糊的男子拖进来,他瞳孔突然变大,那名男子正是隽节的好友於泉。
於泉是渤海蓚人,父亲担任南皮县令,他好酒虚浮,为人狷狂,不务正业,但精通音律,常在隽节府上鼓琴啸歌,还自比阮咸,隽节倒是很欣赏他的音乐才华。
狱吏双手递上一枚记录口供的木简,任远接过来大致看了一遍,然后视线移向於泉,不禁冷笑道:“於泉,想必你没见过阮仲容,他先前在朝中任散骑侍郎这么个闲官,质疑中书监荀勖新律调子高,荀勖视之为异己,便把阮咸调出朝廷任始平太守,后来死在任上。
阮咸确实是音乐天才,还有跟猪喝酒的勇气,不过为人太狂傲,公然挑衅当朝重臣,仕途也就没什么希望了,也许是他对官场心灰意冷,想要隐居,在我看来,他比阮籍活得洒脱。
你这种奸佞小人怎么能跟阮咸相提并论,还有你的供词,因贪图严氏美色,趁隽节不在府中,强行奸污了她,事后又担心被报复,于是先发制人,与吉子行合谋毒杀了隽节和严氏,你的这个故事编的太俗气了,就不能新颖一些?”
任远把竹简轻轻放到桌上,目光投向吉子行,此时的吉子行以额触地,哀切的说道:“是小人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只能来生做牛做马来偿还他的恩情。”
任远一抬手指,让狱卒把於泉搀扶到矮凳子上,方才他在隔壁审讯室内已经昏迷过去,狱卒就往他身上泼了冷水,他现在虽是清醒着的,但是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把这碗参茶端给他喝,他现在还不能死。”
任远声音很平淡,连日来查谋逆党羽,他也感到有些疲倦,廷尉府和御史台的官吏也在忙于审问涉案人员,到如今谋逆案已牵连了上百人,这个数字还将持续地增加。
於泉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富家子,能扛到现在,着实令任远感到意外。并且他还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对付司隶校尉部的审讯。
任远幽幽开口道:“你很聪明,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於泉满面都是血,流淌下来的泪水也变成了血水,“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何你还不相信?”
“把你这几次的口供核对,真话假话必然一对就清楚,你的说辞还算严谨,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份严氏贴身丫鬟玉娇的供词,你和吉子行毒害隽节和严氏这确是事实,可并没有奸污严氏,你有些画蛇添足了,也忘记了什么人应该除掉。”
於泉苦苦一笑,他没有忘记,只是还没来得及处理掉这些人,他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何任远这么快就怀疑到他们俩身上?
任远站起身,踱步来到他身前,微笑道:“有人暗中告发你,那个人的名字我不便透露。”
於泉听任远这么说便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定是高瞻无疑,他和高瞻是同乡,因高瞻家世好,又跟清河崔氏子弟有些交情,他常怀嫉妒之心。
前一阵子他和几个纨绔子弟去菊下楼赴饭局,正好在楼内碰上高瞻,就请他过来一起喝酒,在酒酣耳热之际,於泉便将有人送给他一套城郊别墅的事拿出来显摆,还颇为自得的对高瞻说只因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