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走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船家?”
李如柏微笑道:“船夫都是赤脚裹腿,双脚常年要忍受夏天的滚烫,冬天彻骨的寒冷,尤其是天冷时草鞋和脚结冰冻在一起,只能用小铁锅烧水烫了才能脱下来,脚都冻烂了,如今的时节该是穿着草鞋才对,你看他脚上穿着布鞋,衣衫也是干干净净的,哪里像是船夫?”
顺风点点头,恍然明白,沉声道:“我们都被丁谓之那小子给骗了,他早就察觉出自己被人跟踪,出城后他所乘坐的牛车车轱辘就坏了,故意换了一辆,我们跟错了牛车,丁谓之现在应该已经赶去了水阁楼,如果春娘真的藏在那里,那么他一定会把春娘再转移到别处。”
苗烈假扮送酒的小二混入丁谓之的别院,并未发现春娘,花姑事先买通了他家的一名小厮,从他口里得知丁谓之在城外还有一座隐秘的水阁楼,具体位置不得而知,不过最近在傍晚时候丁谓之便会出城去,次日清晨才会回府。顺风和苗烈才守在丁谓之别院附近,一路跟踪到此。
苗烈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又问道:“船家跑去哪里了?”
“你不用再问他了,他肯定什么也不知道。”李如柏也走上船,悠然坐下来,对那人笑道:“这只船就暂时借给我们用一下好了。”
那人伸手想要捡起那袋钱,顺风立马将钱袋子牢牢地踩在脚底下,俯身笑道:“你可以走了,我们可以自己撑船去水阁楼。”
李如柏望着那人灰溜溜的逃走了,不禁笑问道:“你们的人什么时候送消息过来?”
顺风拿出一根五香麻花,掰成两半,说道:“你不是也派人去跟着另一辆牛车了,就看谁先到了。”
此时的楚颂之已经来到县衙大堂,雨轻坐在一旁听审,雷岩把纪刚和纪莱兄弟二人带了过来。
方才在二堂内楚颂之夸奖丁旷教子有方,丁谓之勤学用功,必是文采飞扬,改日可以见见他,跟他探讨一下学问,若他真有大才,是不会被埋没的。
丁旷本就心虚,听楚颂之这样一说,尽管秋夜寒意浓,那汗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这情形是要掌灯夜审,他紧张的手心也开始冒汗。
楚颂之正色道:“纪刚,据你先前在县衙内陈述案情时所讲,在案发前一日狄咏请假后便将茂先楼二楼阅览室的钥匙交给了你,那个时候正是阅览室关门之前,你也在那间阅览室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