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不要再把我和石崇扯到一起,否则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石冰脸色一沉,站起来对张昌拱手道:“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张昌微微点头,石冰转身,连看都不看马武一眼,举步就离开了。
西门孜摆摆手道:“冉起,不要再说了,你先退下吧。”
“相国,他们可是一条条人命啊,不是猪狗牛羊,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穷苦的人,我们与朝廷抗衡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泄愤而杀人,而是为了救活更多的老百姓,让他们都能吃上饭,可眼下我们却在做无谓的杀戮,与那些门阀豪强一样,欺压残害百姓,这和我们当初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动摇军心者,杀无赦!”张昌盯视着冉起,寒声道:“我念你年少无知,暂且不与你理论,你也不必待在背嵬营了,去守城门吧。”
眼前这个年轻小将不过二十岁,他愿意加入张昌的起义军,是因为在他心中也有着守家卫国的鸿鹄之志,可当他目睹了马武和许多将领带兵大肆抢掠云梦县的残暴行径后,他不禁感到失望。
强盗终究是强盗,步布与他谈心时就说过,既然忠义必不做强盗,既是强盗必不算忠义,鱼和熊掌不可能兼得,要么占个山头好好做强盗,要么就做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义之士,说什么该有圣人出现为百姓做主了,终归是痴人说梦,闭着眼睛骗无知的百姓而已。
“相国,我这颗脑袋你尽可以拿去,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说,也请你们认真听完。”
冉起把佩剑交给身边的士兵,然后环顾屋内的所有人,语气淡然而缓慢,“我们强攻沙羡时折损有一千八百五十六人,而攻打云梦县伤亡比它整整多出两倍,这两座县城是我们用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难道说我们这些将士流的血都是白流的,换来的就是如今的局面,为何会军心动摇有逃兵,因为没有好的将领,高层之间都不团结,互相猜忌,军心也会日渐涣散。
我想根本不用等到郗遐的军队来攻城,我们的人就已经开始互杀起来了,封将军就这么死了,你们都说是城中有内鬼,还说是贺千里干的,又有人质疑石将军的忠心,在南街上马将军还和石将军差点打起来,这就是我军五虎大将的真面目。”
马武指着他勃然大怒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