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转告她的。”
顺风听到他随口如告诫般的话,顿觉眼前之人并没有那么像骗子了,而且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其实那首歌你就是唱给她听的,不过她好像真的不认识你,还说你是西门庆。”顺风站起身,抱起那个鲁班枕,注视他片刻,又道:“你一路跟着我们,无非就是想要看看她而已,我猜得对不对?”
“你回去吧。”李如柏淡淡说道,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嗯,我确实要回去了,想必她也该回到裴家别院了,那就再见喽。”顺风抱着鲁班枕,很快就离开了。
柴六郎也伸手拿起一块芋头糕,目光一闪,忍不住问道:“没想到你这人还会唱歌,昨晚你吹奏的笛声有些凄凉,给人一种落叶随风飘,点点泪滴的感觉,是不是你有什么忧伤往事难以释怀?”
李如柏并没有回答,只是背靠着牢门,微微阖目,双手紧紧握住那支竹笛。
此笛名为绛月笛,每当月现之时,他就犹如月下幽灵般无情的夺去一个人的生命,留下一曲悲凉的笛声。
在李如柏的义父李成良还没有赶来接他之前,他就暂住在舅舅令狐邕的别院内,令狐邕出身太原令狐氏,祖上令狐邵曾入袁绍幕府,后来被曹操所俘,担任丞相府主簿。
司马懿诛杀曹爽后,令狐邵的同族侄子令狐愚与司空王凌一起密谋废除曹芳,招致诛家灭族,令狐邵的儿子令狐华当时担任弘农郡丞,因为亲戚关系疏远并没有受到牵连,不过自此太原令狐氏子弟很少再出仕了。
年仅五岁的李如柏和自己的舅舅一直很陌生,在他的记忆里,这个舅舅从未来看过他。
直到李如柏全家被屠杀那一日,令狐邕才赶过来找到藏在衣箱里的他,并把他带到这处别院。
每到黄昏时,李如柏就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秋千上,令狐邕并不住在这座别院里,这里到处空荡荡的,除了几名老仆,再无其他的亲人。
他总是一个人来这里荡着秋千,有时候在院子里呆的闷了,他就会偷偷溜出去,邻近几家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玩投壶,不小心把箭矢扔到他跟前,他就弯腰捡起来,走过去还给他们。
“我娘说了,你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被扔在这里的灾星,离我们远一些!”
邻居家的孩子直接把那支箭矢丢到地上,然后就和其他的小孩很快走掉了。
李如柏并不生气,只是一个人跑到附近的林子里,对着天空大喊道:“父亲,母亲,你们不要担心,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没有挑食,什么都吃,我还跟着舅舅学习钓鱼,当然我的课业从未荒废过,照常习武练剑,只是教琴的先生在前几日离开了,舅舅说等我到了呼啸山庄,再请一位好的教琴先生就是了。
我在这里并不感觉孤单,邻居家的哥哥们对我都很好,我们还经常在一起投壶呢,赢的人总是我,但是我绝对不会骄傲的,也不会轻易气馁,因为我坚信自己还可以做得更好。
你们放心好了,我到了呼啸山庄,会好好听义父的话,我一定更加努力,梦想我也有,我要成为比父亲更优秀的人,不愧对我们的家族,我一定做到.......”
这一刻,李如柏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流淌下来,他哽咽道:“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好,往后路上遇到的所有的魑魅魍魉,我会让他们全都滚到十八层地狱,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正义和邪恶,有的只是强者和弱者,我会成为那个最强者,让家族重回巅峰!”
李如柏匆匆抹掉眼泪,他不怕孤独,亦无惧被孤立,只要他足够强,厌恶他的人再次面对他时就会感到无尽的恐惧。
跟在李成良身边的这些年里,李如柏所接触最多的就是绿林中人,其中不乏有昔年参与过黄巾起义军的后人,就比如苗家武馆的馆主。
李成良性格狂怒暴躁,对手下刻薄而少恩,对李如柏的教育更是很粗暴的,教给五岁的李如柏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去杀人,虎狼只为了生存才杀人,人却可以不为什么就杀人,为什么世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