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太守一向体恤下属,那就让张长史好好在家养病,府衙内的事情由李功曹处理,华太守也很放心。”
郗遐负手走至门口,望见雨已经停了,阴云散去,他呼吸着雨后的清新空气,说道:“李功曹,这世间人人都不完美,计较太多,不仅为难自己,而且难为他人,天晴时就晒晒太阳,下雨就听听雨声,生活都是起起落落的,最重要的是不要忘记初心。”
李奕心里有些触动,官场中人大多只重利害,而郗遐却能够活得如此洒脱,看透却不说透,郗家复起有了希望,而野王李氏子弟中却没有一位能与郗遐比肩的人。
望着郗遐离去的背影,他的唇畔牵起一丝苦笑,也许从他出仕之后,就渐渐丢掉了初心。
雨后的天空很是明亮洁净,阿九在前面驾车,而一名白袍素带的年轻男子则放下了车帘,笑道:“季钰,我派去各县探查的人都回来了,汲县和修武县在前年并未发生旱灾,当时皇上下令减免其赋税,并且拨给当地许多赈灾粮,那些赈灾粮应该全数收进府衙仓库,计到河内太守的政绩里面了。”
郗遐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轻笑一声,“谎报灾情,骗取赈灾粮,然后虚报政绩,这样的伎俩也不算多么高明。”
此白袍男子名叫陶醉,来自魏郡邺城,长身玉立,腰间总是斜插一支玉笛,挂着玉酒壶,甚是潇洒不羁。
他的祖上曾做过御史大夫郗虑的幕僚,参与构陷少府孔融,可谓是郗家的心腹。在郗遐来河内郡之前,就已经给陶醉写了一封信,让他帮忙调查河内各县过去两年有无灾情以及各区域盛产什么农作物。
因为郗遐来到河内郡地界,华荟自然会派手下的人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要暗访民情,只怕是很困难的,只有请陶醉代替他调查河内郡各地的情况了。
“华太守早就命人给治下各个县令传了话,管住自己的嘴,不要乱说话,百姓也都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