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浑扶额叹息道:“家贼最是难防,待下人严苛些,他们心生怨恨,待他们略宽厚些,他们又生歹心,不想住在城内,来到这里躲清静,竟还是——”
“太爷爷,幸亏有子初兄他们在,不然真的出了事可如何是好?”王润走近前,对王浑附耳低语着。
没过多久,厨房管事就带着一名厨娘走了进来,他们纷纷跪地,厨房管事回道:“老爷,这茯苓是府里刚进的货,我已经都查验过,这批茯苓是没有毒的。”
身体微胖的厨娘叩首道:“这茯苓膏是我做的,我怎么敢下毒毒害老爷,就是借我十个胆儿也是万万不敢的。”
王润睨视着那名浑身颤抖的侍婢,问道:“这碗茯苓膏是你端过来的,中间可有转过手?”
那侍婢颤声回道:“没有,我是直接从厨房端出来的。”
“这么看来,你们俩都是无辜的?”王润冷笑说道。
雨轻和任远就站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雨轻唇角微扬,趴在任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任远笑着点点头,走至胖厨娘身前,笑问道:“这碗茯苓膏根本就不是你做的,因为你方才根本不在厨房,而是在角门房内吃酒赌钱,对吗?”
那胖厨娘愣住,赶紧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下唇角,然后羞愧的叩首回道:“我闲来无事就去赌了几把,那碗茯苓膏就让戚家嫂子帮忙做了,求老爷宽恕,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怎么知道这碗茯苓膏是别人做的?”王润问道。
任远淡笑说道:“在我和雨轻进入府内,就遇到这厨娘了,她正和两名老仆边走边笑说着什么手气不错,再赢两把,今晚就整一桌酒菜犒劳厨房的人,还说要好好孝敬厨房管事,当他们二人进入轩馆内,对视过一眼,那表情多少显得有些懊恼郁闷,倒像是被迫替人背黑锅的感觉,让人不得不生疑。”
王润便问那个胖厨娘,“做这碗茯苓膏的人现在何处?”
“戚家嫂子本来就是负责采买东西的,现今应该早就出府去了。”厨房管事心下发颤,忙又叩首道:“老仆有罪,甘愿自领三.......三十板子。”
“鲍管事,三十板子是不是太轻了?”王润冷声道:“念着你是跟着王家的老人了,才把你调到别院里做厨房管事,平日里看你偷奸耍滑,夜里又聚众赌钱,油水捞了不少,不过却越发惫懒了,你觉得自己该杖罚多少?”
“五十板子,不,一百板子?”鲍管事稍微抬眼瞧着王润的脸色,哀声道:“玄静小郎君,您就是现在打死了我,我也是没有半句怨言的。”
“打死你反倒还便宜你了,还不给我滚出去找人!”王润厉声道。
鲍管事赶忙起身,低着头刚要退出去,背后就传来寒声,“这一百板子我给你先记下了,如果不能尽快找出下毒之人,那只能加双倍了。”
鲍管事心下暗自叫苦,别说一百板子,就是五十板子也够要了他这条老命,他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嘴巴子,喃喃道:“本来想着来这别院混点油水,不想竟出了这样的事,若是这事能顺利解决,我还是回老家算了。”
紧接着王润又命人把胖厨娘和侍婢暂时关押起来,王浑年纪大了,调查这件事也就交给了曾孙王润,然后他就由两名侍婢搀扶着回屋歇息了。
待雨轻和任远告辞离开后,王润就来到自己的书房,须臾,一名俏丽的丫鬟慢慢移动莲步,走了过来,只见她身着藕荷色衣裙,发髻间斜插一支扇形银簪,轻启粉唇,“玄静小郎君,可需要阿兜在旁研磨。”
王润招手唤她再靠近一些,她却故意又往后退了两步,王润顿觉无趣,说道:“阿兜,我只是让你来书房伺候,你总是这样疏远我,难道我会吃了你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阿兜一边研磨,一边轻声说道:“我只是个被买来打扫庭院的粗使丫鬟,笨手笨脚的,什么也不懂,自然也没什么福气。”
王润拿起一支毛笔,沾了少许的墨,指着阿兜的粉颊玩笑道:“你说我在你脸上画一只小乌龟,是不是会更好看一些?”
阿兜脸颊微红,喃喃道:“玄静小郎君想在奴婢脸上作画,那就画吧。”说完就紧闭双眸,咬着下唇,好像在等待酷刑一般。
王润只觉好笑,屈指弹了一下她的小脑门,说道:“今日就先不画了,因为我还没想好是画在你左脸颊上还是右脸颊上,要不就左脸画小乌龟,右脸就画一只豚,那样应该更会好看。”
阿兜一脸委屈,虽然她知道王润平日里就没个正经,但是王润并不像郑翰、何晏之流,身边莺莺燕燕,荒淫无耻,只是每日里少不得被他捉弄两下。
本来屋外头的粗使丫鬟是没资格近前伺候的,偏巧她被派去管理那池塘里的金色鲤鱼,王润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