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思兄,你自然是站在益州牧刘焉那边了,想当年刘焉对文祺兄的祖上甚是关照,裴家那一支可谓在蜀地保存了实力,说起来河东裴氏与刘焉应该交情很深。”
裴宪脸色一肃,说道:“从黄巾之乱开始,何进乱命,董卓进京废立,致使皇威扫地,之后贾诩出计,策动李傕和郭汜联络凉州诸将反攻长安,朝野动荡不堪,一个挟持汉献帝,一个掳走公卿,皇室威信和士族颜面全部丧失殆尽,汉室倾颓已经无法扭转,这一件件一桩桩,又岂止是益州牧刘焉一人所造成的?”
陈法听后不禁拍案叫好,笑道:“说得好,在如今的河东裴氏子弟之中我只佩服两个人,现任侍中的裴逸民(裴頠字),还有就是你,其实你此番被派来益州平叛我确实感到很意外,去年你写信同我说,要辞官回河东祖宅,看来你的想法又变了。”
裴宪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喝了一口酒。
“裴令公病逝后,景思先生确实请奏辞官回乡丁忧,不过被皇上夺情慰留了。”钟雅在旁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皇上甚是器重景思兄,想要归隐山野是不可能的了。”陈法戏谑笑道:“不像我容貌丑陋,无人赏识,无所事事,只能优哉游哉。”
“你不是常自比襄阳庞士元(庞统字),更言庞士元早亡甚为可惜,故而功业不及孔明;若是庞士元没有战死雒城,孔明也未必能够及得过他。但日后孔明也是容不下他的,永乔兄可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庙堂之事。”
“我可不想如庞士元那般被一箭射死,你也知道,我是很惜命的人,做不了什么大事,只能在闲暇无聊时画几张地图而已。”
陈法开始吃那只炸鹌鹑,慢慢咀嚼回味,酥香可口,他不禁流露出无比夸张的幸福表情,然后又舔了舔手指,看向钟雅和邓尚,眯眼笑道:“你们也觉得我像黑泥鳅吗?”
钟雅和邓尚忍不住笑了起来,钟雅还凑到邓尚耳边,小声说道:“我看陈先生就是中年油腻男,还是个大嘴巴,什么话都敢说。”
这时陈法将那半只炸鹌鹑放回盘子里,然后擦了擦手,从袖中取出西川地理图本,递给裴宪,笑道:“献图之功,该如何奖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