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顺风已被香草拉去量身做衣了,雨轻写好给崔意的书信后,又提笔给司马遹写了一封回信,这次她特意提到了石崇还有金谷园的一些事情。
不知这位太子是否去过金谷园,身为太子的他,出宫的机会估计是少之又少。他也算是雨轻的笔友了,不知何日才能够见上一面。
次日清晨,惜书早就整理出厚厚一叠的左伯纸,上面全都是雨轻所练习的行书,这些都是要拿给陆机检查翻阅的。待用过早饭后,雨轻便带着惜书和顺风一起乘牛车赶往陆府。
一般都是带着怜画同去的,今日雨轻让她去城郊了,看老爷爷是否在溪边垂钓,顺便带个话给他。
此刻陆府前厅内,陆机正与顾荣说着朝廷赈灾之事,旁边的陆云似乎不太在意,仍旧慢条斯理的自己一个人下棋。
“士衡兄,你觉得张司空会举荐谁去泰山赈灾呢?”顾荣含笑望向他,问道。
陆机摇摇头,淡淡说道:“与其看张司空表态,还不如去试探王大人(王衍)和崔大人(崔随)的口风,反正他们都是把这差使往外推,谁去赈灾都说不准。”
“士衡兄,看样子你是要隔岸观火了。”
顾荣放下茶杯,瞥了一眼陆云,笑道:“其实说起来该犯愁的可不是我们,而是他们北方士族,筹集粮食也好,安抚灾民也好,泰山羊氏都是无法推卸责任的。”
“听闻泰山太守羊邈还未曾开府库赈灾,不知为何?”陆机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
顾荣冷哼了一声,说道:“大概是羊邈不想担责,不过赈灾的粮食快要运送到泰山了,羊邈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时陆云哈哈一笑,扭头问他们道:“我左手持黑子,右手持白子,你们猜最后是哪一边胜出了?”
“士龙兄,自己同自己下棋,岂会有趣?”顾荣摇头,完全不理解他这种行为。
陆云起身,踱步行至窗下,望见一名少女正朝这里走来,不禁笑道:“兄长,你的学生可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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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雨轻提着裙裾缓步走进厅内,福了福身子,笑道:“雨轻拜见先生。”
“真是有数月未见了,好像长高了一些。”陆机温和的说道,然后唤她近前来,接过那厚厚一摞的左伯纸,又偏头道:“这是顾廷尉。”
“雨轻拜见顾廷尉。”
她看着面前这位中年男子,风度不凡,江南望士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