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看不透这世道。
不晓得姓王的怎么就混得风生水起,愣是压过他老牛好几个头的。
齐一奎也琢磨过好几回,但每回都没琢磨出个道道来,只能将这几个月的荒诞经历归结于世道太黑。
同牛万程毕竟多年感情在,不由劝道:“咱底子是些什么人,大人您就没点数?事到如今就顺着他吧,要不然甭说大人您了,就是我也都被下面给弄了。”
这话是事实。
牛万程原来的嫡系兵是从董学礼手中分出来的督标一营,结果这支兵在巫山叫王五伏了两次,从上到下哪个不是叫打服了?
况且人王五没杀他们,这搁哪朝哪代叫一声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后来收容扩编的是些什么人?
要么是王五送过来的俘虏,要么是沿途收拢的溃兵,不少还是原先的明军降兵,东拼西凑才把已经打没的郧阳绿营重建了起来。
指着这些兵,别说牛万程了,就是齐一奎都不敢同王五动手。
甚至于齐一奎都不清楚手底下有多少人是王五故意送过来渗透的“卧底”。
更何况人王五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清的八旗都统,这手就更没法动了。
你动,你就是造反。
“行了,”
在现实面前,牛万程终是低下他那颗不服输的高贵头颅,乖乖巧巧的跟着齐一奎去开会。
来参加会议的郧阳绿营大小军官有一百多号人。
这些人连同总兵牛万程在内,都有一个显著特征——全是王五的俘虏。
开会地点没选在城中,而是在城外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小山坡。
大大小小军官一百多号人早侯着了,一见王五出现,人群立时响起热烈的声音。
“五爷!”
“五爷!”
“坐,坐。”
王五直接与众军官坐在地上,有人要拿凳子给他坐,他却是将凳子扔在一边,道:“弟兄们的屁股能挨泥,我这屁股就是金子坐的不能挨泥了?”
坐下后环顾一众熟悉的面庞,不禁点头:“没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