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石屋。
明亮的烛火发出噼啪的声音。
石炉子上铁壶中的水也不甘寂寞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似争先恐后地想要出来瞧瞧这相对而坐的俩人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陆姝云是因为被点了穴。
不仅嘴巴,浑身上下都像僵尸一样,只有眼睛气得像两颗凸出来烧红的煤球。
至于万桉桉……
她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说什么呢?
问陆姝云为何要这么做,然后得到一个“恨天恨地恨不得她能立刻去死的答案。或者问陆姝云那个让她建月老庙的男人是谁,然后发现最尊敬的父亲一辈子活的像个笑话。
哦,还可以嘲讽陆姝云机关算尽到头来什么都没做成,并且展示自己这个被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女儿正活生生站在眼前,随时可以弄死这个血缘上的母亲。
可然后呢……
嘲讽一顿,她就能开怀了么。
那些跨越时光纵横和灵魂的累累伤痕不会因为几句话恢复成初生本来的模样,背负着仇恨孑然一身却被噩梦缠身的日子也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宣告终止,甚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报完仇自己还要不要活着……
毕竟活着也挺没意思的。
万桉桉叹了口气。
许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陆姝云的哑穴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开口的第一句话,“你不是皎月,若你想杀我,悉听尊便。”
万桉桉没什么情绪,“你不想活?”
陆姝云嗤笑,“你会让我活?”
“为什么不会……”万桉桉转眸看向旁边孜孜不倦冒着泡的沸水,“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又怎会知道我会不会让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