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武威王的幼女随其母入京拜谒皇后,却被轻佻剽悍的皇太子裴启调戏。挣扎之下,裴启竟失手掐死了她。
武威王闻讯,心生怨恨,就此称病,不再朝见。裴秉知其无病装病,将在启阳城中的武威使者全数拘留治罪。
隔年二月,在将各诸侯王都或多或少收拾整顿了一番之后,卫越向裴秉提出“削亦反、不削亦反”的理论,使裴秉直接下诏削减主要诸侯王的土地以及人口,削藩被正式摆到了台面上。
四月,武威王迎来了五十大寿,大宴天下宾客。
他特意遣使将请帖送到岁星府上,岁星称病,避而不见,使者每日在侯府门口围堵,都不见其人。
刘幸心中担忧,散衙后,他寻到正躲在书房看书的岁星:“如今西部南部五六位王侯都在去给武威王祝寿的路上,若我们将使者拒之门外,再三开罪武威王,恐对西邑不利。”
岁星放下手中书册:“去武威容易,回来可就难了。”
刘幸闻言,心下一沉:“您是觉得武威王很可能借此寿宴之机,另有谋划?”
“削藩或许正确,但这个时间点着实错误。朝廷实力薄弱,政令出不了启阳城,还要各诸侯上交兵权,简直是天方夜谭。走到如今,不论削不削藩,这些王侯都注定要反。”岁星分析道,“此次武威王寿辰,诸侯齐聚,便是最佳的谋逆契机。”
刘幸低声询问道:“若真逢乱世,西邑如何自处?”
岁星走向窗前,透过屋外阴翳树木的遮掩,仰望天幕。
繁星罗布,辰曜有序。
紫微垣内,辉芒微黯,然位定而不摇,周之辅星拱卫,行轨虽有偏折,未离分野,是国祚难绝之兆。
“裴氏燕国气数未尽,便如百足之虫,纵死不僵。造反不是正道。”她透过星运,窥得了未来之势,“还是守好这一亩三分地,静待天下太平。”
刘幸忧虑道:“西邑距武威过近,一旦武威王有所动作,我们恐怕首当其冲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