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看热闹的门外汉,便指着他草图上所标注的数字问道:“你为什么这样想?”
听她这样问,沈佩之一时犹疑,应道:“是草民想错了。”
“我只是异想天开地给你提供一种或许完全错误的思路。”
岁星摇摇头,走到案桌旁将宣纸放下,手指划过上面的一大串公式,开始给他解释其中的含义与想法。
沈佩之的目光落在纸上,随着她的指尖移动,认真听着,时而点头,时而蹙眉,在她说完后,迎上她看过来的目光,他开始逐一给她讲解自己的想法。
岁星单手撑在桌上,一边听他讲,一边在自己的公式上涂涂改改,有些地方她已被说服,有些地方她仍坚持己见。
等倾听完他所有的论述后,她针对性地进行了认同和反驳。
一来二去,沈佩之被完全带入了探讨的氛围中,两个人一直争论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在关键部分达成一致。
此时已天色熹微,书房中的烛火点燃,跃起暖光,春雨提醒道:“侯爷,该用膳了。”
岁星的目光从纸上移开,对沈佩之道:“一起吃饭吧。”
沈佩之默了瞬息,点头应下:“是。”
席间,岁星有些出神地复盘着今天下午讨论的所有细节,忽而,她灵光一闪,道:“如果它不是独脚,而是两脚、三脚,甚至更多,再辅以畜力,是否能做到一次播种多行?”
沈佩之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震住,思路顿时开阔起来,他沉吟片刻,道:“播种幅宽是个难点,如何保证行距、深度、疏密一致,还需再想。请侯爷给草民些时间。”
岁星微笑道:“不急,徐徐图之。”
接下来几日,岁星和沈佩之时常聚在一起讨论改良单脚耧的方法,甚至于废寝忘食。
二人频繁的独处被看在外人眼中,因沈佩之身份的特殊性,竟逐渐起了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