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南院,是专门供人享乐的男娼馆,在这里提供特殊服务的男子被称为小官。
燕国男色鼎盛,无论是达官贵胄,还是平民百姓,都以狎男妓为时尚,因而这样的场所明目张胆地开在华都城内也并不稀奇。
不过,落入南院的男童大多是被贱卖至此,孤苦伶仃,如若不顺从便会遭龟公长鞭虐待,轻者皮开肉绽,重者伤残致死。
思及此,岁星掀开马车的前帘望了一眼,姜无逸牵马向前走了两步,听她吩咐道:“将那小官救下吧。”
“是。”
姜无逸领命,走进人群,在龟公再一次高高扬起一鞭时握住了他的手腕。
龟公见有人阻拦自己,挣扎两下却挣脱不得,正要破口大骂,却见来人利落亮出一块令牌放在他眼前,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西邑侯府。
见他竟是侯府的人,龟公心中一慌,连忙扔了鞭子跪倒在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反应过来,跪了一片。
迟迟未感受到新的疼痛袭来的小官沈佩之睁开眼,恍恍惚惚间只听得一个若朗玉相击的声音道:“本侯要赎他恢复自由身。”
这个声音温和却也疏离,像是这个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天空高悬的暖阳,并不灼热,带着悲悯众生的垂怜洒落下来,让他如沐神光。
听见马车内传来的声音,龟公跪下的角度移了移,朝着马车一磕头,有些惊讶道:“侯爷,您要为这贱籍赎身?”
沈佩之是被流放的贱民,脸有刺字,这样的人不是犯了大错,就是宗族不清白,没有人会冒着被人非议甚至连坐的风险去为一个贱籍赎身,按理而言,他一入南院,便再无脱身之日。
岁星明白其中的关窍,不过不以为意,只是反问道:“有何不可?”
听闻她虽年轻却隐带上位者贯有威仪的声音,龟公连忙道:“未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