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星顺势停下脚步看向他,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打扮的清爽干净,眉心印堂处晦滞不通,但眼睛炯炯有神,她在转瞬间便对此人有了大概了解:意志坚定,心地善良,极易招鬼。
岁星见他身后的墓碑上贴着一个花季少女的照片,道:“彦城寸土寸金,能在此地长眠的人非富即贵,死后也不会缺金少银,能过得不错。你节哀。”
听闻岁星的话,执伞的纪怀安便知她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心中不免安定几分,冲着她露出一个微笑,反而是他肩膀上的鬼哭哭啼啼起来:“同样变成鬼,我却慢了她半步,怕是下辈子也难再见一面了。”
听着这痴情鬼的哭诉,纪怀安也不免感到伤感和无奈,但因岁星在场,他暂时不能显示出异样。正巧这时闭园的广播又响过一次,他对着岁星真诚道:“多谢你的安慰。早点回家。”
纪怀安说完,怕她与鬼魂过多接触会伤了阳气,便拖着鬼先行一步,岁星望着他的背影,发现他的伞不是为自己打的,而是明显向那鬼倾斜。
大白天带鬼出来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最没效果的那一种。
岁星不免嘀咕道:“有阴阳眼,却不会任何道术吗?”
她随即便意识到此人是亿万人中都难出一个的先天阴阳眼,这类人八字全阴,体虚气弱,命带华盖星,极易被鬼缠上。
而岁星能见鬼,是因为后天通过修习术法开了天眼,虽然亦是千万里挑一,但也没有先天阴阳眼那么稀有和罕见。
墓园周围人少车更少,地铁专线正在修建中,尚未开通。岁星等了半小时左右才叫到一辆拼车,她顺着手机上显示的车辆的定位走过去,一开车门,发现车里正坐着先前看到的那个男生。
黑伞已被他收起,紧握在手上,鬼魂附着在伞内,已在极大程度上收敛了鬼气。
感受到岁星的气息,那鬼略带沉闷的声音从伞里传出:“我不想和这个人一辆车,她身上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纪怀安看见是她,微有讶异,他看不出岁星有什么异样,便没将鬼的话放在心上,笑着打招呼道:“是你啊,真巧。”
岁星点了点头,坐进车内,司机看自己的乘客已全部上车,照例询问道:“一个到西北城区学院路10号,一个到西北城区学院路14号,对吗?”